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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们可都是男人”
费婆子接生这么多年,男子怀孕可也是头一遭,可不管男人生孩子,还是女人生孩子,那都是高兴事,是天大的喜事。
添丁进口,多子多福。
费婆子是如何走的,丁弃不知道。
此刻他满眼满心都是床上之人。
他把怀孕之事告诉了徐知忌,可男人似乎并不惊讶。
丁弃皱着眉,“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徐知忌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这里头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他和丁弃的孩子。
他们两的孩子。
“你还记得给你喂的那颗解毒丸吗?我曾告诉你那是南疆一位大师所秘製的,当年除了这颗解毒丸,他还曾给了我一颗可以让男人生子的药丸。”
“当初他给我的时候,我嗤之以鼻,总觉得我一个男人生什么孩子,那不成笑话了。”
“而且我连喝药都嫌苦,更别说生孩子的痛了。”
“可是没想到,我后来遇到了你!”
“跟你,我愿意!”
丁弃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将人紧紧的拥在怀里,一个劲的重复。
“谢谢,谢谢”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我会对咱们的孩子好,把我能给的都给他。”
“”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
说完又忙不迭的说要去外头砍树。
徐知忌不明所以。
他忙道:“得先预备着了,我去弄些木材回来,好打一些床,还有玩具”
男人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徐知忌望着他傻傻的样子,垂眸浅笑。
他的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
到后面行动不便。
丁弃恨不得什么都替他做了,又不许他干这个,不许他干那个,眼看着就要到临盆之期了。
费婆子到底是有经验的。
男人更女人毕竟不同。
想生孩子,必须得采取剖腹生产。
就是在肚子上划一刀,好将孩子取出来。
听说要在肚子上划口子,吓的丁弃忙说不生了,他怕,怕会失去徐知忌。
徐知忌嫌他在房间里碍事,于是把他赶到了房门外,还特意让双喜拦着他不许他说话。
剧烈的疼痛传来的时候,徐知忌死死的咬着巾帕。
他知道外面有人在担心他,他拚命的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他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丁弃正红着眼看着他。
“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见徐知忌脸色苍白,满脸挂着汗,连床褥都打湿了,他吓的魂都丢了,连费婆子抱到跟前的孩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徐知忌看了看。
“孩子呢?”
“你看到了吗?男孩还是女孩?”
丁弃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总会见到的。”
徐知忌苦笑,哪里有人这么当爹的啊。
双喜喜滋滋的进来道贺。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喜得麟儿。”
他太累了,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等见到孩子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孩子红彤彤的,小小的一隻,连眼睛都没睁开,许是闻到了他的气味,身体扭动了几下,想往他身上靠。
这一刻徐知忌觉得一切都值了。
丁弃端着鸡汤进来。
亲自喂徐知忌喝下。
“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那些上天从他身边夺走的,那些灰暗到看不到尽头的时间里,直到这一刻,他觉得上天并没有抛弃他。
他所想的,
终究还是得到了。
、承平帝(番外)
承平三年。
徐永年刚满十六,在满朝文武连番上书请奏下,娶了舅舅家的表妹为后。
文臣一口一个子嗣为重,社稷为重,舅舅更是搬出了他母亲的遗言,为了顾全大局,他成婚了。
跟一个毫无感情的表妹成婚了。
他成婚立后,前朝后宫一片喜庆。
宫里宫外忙忙碌碌,一边要大赦天下,以彰显天恩,一边要忙各种繁文缛节,他觉得这场婚礼,自己像是个局外人似的。
大婚当日,他穿着大红礼服,在礼部的交代下,敬天地,跪祖宗,一整天忙下来,他连话都不想说了。
舅舅家的表妹儿时倒是常见。
如今再见,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像是任何一个名门贵女的样子,独独就不像一个人。
这一晚他睡的香甜。
可却梦到了一个人。
摄政王徐知忌,他的王叔。
他记得四年前,乍然听到徐知忌不治而亡的消息后,他内心里的第一感觉是松了口气,舅舅私下里多次跟他说,小心功高震主。
你现在还小,别被有心人利用了,要知道我可是你的亲舅舅。
徐知忌会不会反?
就这个问题他问过康清源,可康公公这个老贼,只是笑而不语。
会反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古以来能登上帝位的,哪个手上没有沾血,哪怕去外头宫门的砖石缝里看看,只怕都能看到被染红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