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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事?”
徐知忌在被窝里点了点头,也不管外头的丁弃能不能看见。
屋子里静了下来。
丁弃等了片刻,“要是没事,我就先出去了。”说毕起身要离开,可刚要站起来,一隻纤细的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握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的手凉凉的,软软的。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吧。”
声音也是糯糯的,带着大梦初醒的迷糊劲,竟莫名有些可爱。
丁弃依言又坐回了床边。
一时无言,隻偶尔外头传来几声犬吠声。
“你还在吗?”
丁弃有些想笑,“你的手不还握着我的手吗?我走没走你不知道?”
徐知忌暗自庆幸自己蒙在被窝里,也庆幸现在是晚上,男人看不到他此刻窘迫的模样。
“白天的时候,我是不是很丑?”
“不丑!”
丁弃脱口而出给了答案,即便男人浑身淤泥,脏污不堪,可他觉得再也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好看的了,这一身泥污为的是无数的百姓,是何等的荣耀,怎么会丑呢?
徐知忌松了口气。
“那你会嫌弃我吗?”
两人隔着被子说话,唯一有交流的是两人的手,而此时徐知忌的食指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他的掌心,丁弃有些走神,“啊”了一声后又道:“不会。”
徐知忌一个高兴,便掀开了被子。
窗根下的一丛花开的正好,暗香浮动,连带着屋子里都飘满了甜腻的香气。
“你怎么会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问这句话,丁弃哑然失笑,“京中一切稳妥,我想着此次地动严重,所以想来帮帮忙。”
“仅此而已?”
徐知忌刚扬起的嘴角又落了回去。
他蛄蛹着身子往里挪了挪,“我刚才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你留下陪陪我吧。”他拍了拍空出的床板。
丁弃本想拒绝,可看着男人那期盼的目光,到底没忍心,毕竟从前在军营的时候,大家经常会挤在一起取暖睡觉。
他合衣躺下,身体躺得板正,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
“好累啊,等事情都解决了,我要好好歇一歇”
徐知忌理出一半的被子搭在了丁弃的身上,两人离得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楚感受到身旁之人身上传出的热度,他调整了个睡姿,咕哝着一句便睡着了。
男人微微蜷着身子,靠在他的身边。
没过一会儿,手搭在了他的身上。
再过一会儿,脚也搭在了他的腿上。
再后来,半边的身子都黏在他的身上。
丁弃:“!!!”
、合该多动动手
“啊”
尖利的喊叫声划破了初晨的宁静,双喜捧着托盘进来的时候,冷不防险些撞上了人,他轻声骂了一句,待抬眸对上丁弃的双眼时,瞬间愣住了。
无数的信息涌进了他的脑海中,他往后退了一步,再次确认没走错地儿。
“将军,您”他朝着里头搂了一眼,“您怎么会在我们王爷屋里?”
丁弃:“???”
他圈手覆在唇边,轻咳了两声,“我早起无事,所以过来瞧瞧他的病情”说完还伸展着手臂往外走去,嘴里还念着,“这才几日没正经锻炼,身子像是生了锈一样”
双喜盯着他走远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人真不会撒谎。
分明头髮乱糟糟的,衣裳也乱糟糟的,连带着眼下都是乌青的颜色,还强说自己是早醒过来的,鬼才信呢?
屋子里徐知忌睡的香甜,被双喜吵醒后,迷迷糊糊的伸手在床边一摸,摸了个空后,整个人弹坐而起,揉了揉眼睛,“人呢?”
双喜趁机将药碗递给他。
“不是奴才多嘴,再怎么猴急也不该挑这个时候,王爷您身体还没好,哪里禁得起折腾?”
徐知忌刚喝进嘴里的药险些喷了出来,他难得羞红了脸,轻声辩驳。
“一大清早的你胡说什么呢?”
复又想起昨晚他挨着男人睡觉,后又他知道自己的睡相不好,忙又问,“你进来的时候都看见什么了?”
“奴才在门口碰到将军的,你们屋子里的事奴才可什么都没看见。”
双喜掩着嘴偷乐。
徐知忌隻当没瞧见,仰头喝下碗中药。喝完后又咂摸了两下,果然很苦,没昨儿的药甜。
“你让苏樵寒过来一趟。”
双喜有些担心,“王爷,您身子才好,况现在将军也在,您还是好好歇着吧。”
徐知忌定定看住了他。
双喜无奈的叹了一声,出去后没过多久苏樵寒就进来了。
一应的物资和粮食已经到了,苏樵寒正指挥人手登记,搬运,分发,突然被喊来,脸上还挂着笑,“下官替含谷的百姓们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男人虽有疲态,可精气神却好。
含谷县多山地,耕种地很少,是以很多有门路的人皆都不愿来,他当初分到这里的时候,也觉是个穷乡僻壤,不过他耐得住性子,在这里一待便是数年。
这些年在他的治理下,含谷县倒也算是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你做的很好。”
徐知忌丝毫不吝夸奖,“要是朝着多些像你这般的能干实事的人,何愁我大渝不国泰民安,只是如今朝局不稳,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