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2 / 3)
却洒在了马身上。
他闭住了呼吸,双眼一片血红,心知监察院用毒厉害,却也根本不惧,只要毒物一时不能入心,他就能够将与自己越来越近的那些禁军杀退,只是心忧座骑,一横心将枪尾在马臀上狠狠击了一记,座骑受惊,再次加速!
突突突突,一连串簧机之声响起,平静许久的街道之上,弩箭再至。秦家先锋将冷哼一声,长枪一划,护住自己的要害与马头,只见一片枪风荡出,无数弩箭被他拔落在地,偶有几枝弩箭射中他的盔甲,叮当一声脆响,无力堕落于地。
然则……这名猛将骤然发现,弩雨之中,竟有几抹带着不吉利的红。
红?
火?枝弩箭分别射在这名先锋将的重甲与马头处,弩箭上捆着火棉,燃着火苗,在红色的朝阳中并不显眼,但却……格外致命。
火苗一触重甲上的粉末,倏的一声便燃烧了起来,从马头直至重甲再至头盔处,但凡沾上粉末的地方,火苗便瞬息间蔓延了过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火势便熊熊而烧,将那名先锋将笼罩在了火苗中!
嗤嗤……一声惨烈的暴喝,从火焰中传了出来,此时,那名悍不可当的先锋,还依然保持着衝锋的姿式,而他的人已经成为了一个燃烧着的火把!
他恐怖地吼叫着,扔掉了手中的枪,试图将自己身上的火拍灭。然而这已经成了他永远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监察院放地火。不是那么好扑灭的,他知道自己完了,心中无比地恐惧。
马儿大痛,放马狂奔,笼罩在火苗中的一骑一马。就这样恐怖地奔到了禁军锋线的前方。
禁军将领冷漠而微嘲看着奔来的那个火人。在两骑交身而过之时,锃地一声挥动长刀,刀出无声,自火中穿过,斩断那名将锋将地头颅。
喀地一声。头颅断裂,被护颈甲繫着,在火焰中燃烧着。
带火马儿悲鸣着瞎衝,带着身上已经无头的主人,一头撞向了街旁的一堵巷墙,一声极沉重地闷响,连马带人摔落在地,极凄惨地悲嘶着。
没有人去看他们。只有二百余骑的禁军甲队,此时正保持着极高的速度。跨过了那些被射成蜂窝,烧成焦碳地叛军先锋尸首。向着秦恆所在的中军衝了过去!
秦恆不知道自己最器重的亲信先锋。遭受了何种无耻阴险的谋杀。在听到监察院第二声候令之声,他已经命令自己的军队。开始向着长街两侧压了过去,因为监察院的二次攻势已经开始了。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在那两声冷酷的候令之后,射向叛军地弩雨更盛,而更多的则是瞄准军旗所在地中腹部位,尤其是秦恆所在的亲兵营处。
「是连弩!」终于有叛军骑兵畏怯地喊了出来,一片弩箭呼啸破风声中,这声喊显得格外惊心动魄。咄咄咄咄,一连串密密麻麻地击打之声响起,一枝弩箭被挡住,第二枝,第三枝呢?
十余名亲兵奋勇地挡在了秦恆地马前,他们手中只有肘盾,根本不足以抵挡这么密集快速的弩箭,用自己地身体和战马高大的身躯为秦恆做起了肉盾。
长街之上儘是人仰马翻,悲嘶惨号连连,不知多少叛军的脸上插上了弩箭,鲜血与汗水混杂在一处,四处告急。只是一瞬间,秦恆身周的亲兵便死了大半,秦恆知道监察院的目标是自己,他脸上满是血污,血污之中的脸色显得格外狰狞,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确定,范閒让监察院埋伏在正阳门下,不仅仅是为了阻击和拖延时间,而是准备拼将老命……要将自己的性命留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范閒为什么如此看重自己的性命,但他凛然不惧,只是看到初始平静,此时又弩声大作的长街上,自己的部属们勇敢而无助地与那些毒粉暗弩搏杀着,一丝青筋浮现在他的太阳穴上,一股愤怒充斥着他的胸间,这些鼠辈只会用这些不入流的手段,难道也敢妄想困住自己?
他拔出腰畔长剑,一夹马腹,马如龙跃,于弩箭之中蹿了出去,暴喝一声:「为了庆国,杀!」
主将开始冒死衝阵,叛军士气大振,齐声喊了声杀字,冒着弩雨往街道两侧的纵深中突进,用自己的身躯和生命将监察院的第二波攻势压制下去少许。
叛军毕竟人多势众,只要能够与那些藏在黑暗中的监察院官员正面接触,他们自然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然则便在此时,街那头的禁军已经衝了过来。只有二百余骑,却像是两千骑一般雷声隆隆,杀气腾腾,势不可阻!
如一道洪流,衝入了已然队形已经被迫散开的秦家军中,双方都是盔甲在身,刀刃在手,杀意沸天,虽然秦家军的阵形有些乱,但在并不怎么宽阔的长街之上,这是一次绝无退路的正对衝撞。
高速前行的两隻骑兵,便在正阳门下的长街上,进行了第一次正面的对撞,就像是两个大铁锤一样,狠狠地砸在了一起,响起了令无数人耳膜疼痛,无比恐惧的巨响。
一瞬间,无数铁骑落马,惨遭践踏,马上的人们被挑死,被挤死,被砍死,被震死。
刀枪相撞,铁甲相撞,气势相撞。
秦恆满脸铁青地看着这一幕,心想范閒和大殿下究竟有多少人,居然在正阳门下埋伏了这么多人?
「能动的部属,我全部砸在了正阳门内。」
范閒盯着京都内的络络狼烟,沉着脸色说道:「虽然没有猜到他们居然势大到从九处城门处入内。但既然砸在了正阳门内,我就一定要砸出个动静来!」
大皇子看了他一眼,又看着京都街巷中逐渐逼近的叛军旗帜,忍不住眼瞳微缩,说道:「终究也只是一路。大势不可逆。先前那剎,如果你从正阳门内逆冲而出,说不定真的有机会突围。」
「长公主在京都外肯定有预备队。」范閒说道:「突围?我拿什么突?」
「荆戈不是带着两百黑骑消失在京都了?」大皇子看了他一眼。
范閒没有应话,只是满脸沉重地看着皇宫之下的广场,这处广场极大。当年阅兵的时候曾经排列过数万人的队伍。此时已经隐隐能够感觉到大地的震颤,想必是那八路地叛军快要合围至此,如此声势,即便是他早已看透生死二字,却也不免开始心颤起来。
他抬起头来看着正阳门的方向,心里清楚,自己和大皇子留在宫外的实力基本上集中在那一路,无论是谁想从那里抵宫。只怕都要付出极惨重的代价。
如果他知道是秦家那位二代领军人物,此时正在弩箭与毒烟中苦苦突进。只怕会笑出声来,对于秦家在山谷里的那次狙杀。范閒可是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只是不知道那些忠心耿耿地监察院部属。还有那些禁军里那只等同于自杀地骑兵大队,在片刻之后。究竟还能活下来几个。
然而正如大皇子所说,区区一座城门根本不足以改变大势。个骑兵出现在了广场边缘的街口,此时的禁军早已全军收拢入宫,宫门之外的广场上空无一人,所以这名骑兵的出现,显得那样地突兀,空旷的天地间,仿似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黑点。
得得马蹄声中,这名骑兵未作任何停歇,直接从广场边缘,直接衝到了广场正中间,来到了皇城之前。
在这名骑兵的后方,紧接着出现了第二名骑兵,第三名骑兵,第十名,第一百名,第一千名……黑压压的秦叶二家大军,其中的八路在扫荡干净沿路的些许抵抗之后,终于用一种乌云压城之势,来到了皇城的前方。
密密麻麻地叛军沉默而冷峻地将整座皇宫包围了起来,这种默然无语中透着的杀气,这种沉稳至极地气势,让皇城之上的禁军官兵们无来由地心头一颤。
范閒和大皇子终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