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9 / 10)
心的小王爷。自己家虽是范氏大族的偏枝。但母亲来王府做带孩子地事情,依然是跌了身份,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族人的冷言冷语。
「谁也想不到后来的情况会变成这样。」范建微笑着说道:「我想,母亲现在在澹州也应该很骄傲才是。抱大了这么几位。」
「我们三个打架的时候,我和你总是一起打哥哥,却总是打不赢他。」靖王冷冷说道:「虽然是孩子时候地事情,但他下手之狠,你应该是清楚的。」
范建没有接话,靖王敢说自己兄长的不是,他却不敢说陛下的坏话,笑着说道:「谁让那时候陈萍萍总帮着陛下,陛下年纪比你大,陈萍萍力气比我大。我们自然是打不过他们的。」
靖王摇头道:「是啊,所以我根本不想打了,只求平平安安就好。也求儿孙平安。像这次查老二的事情,范閒心里其实也清楚,只是陛下缺钱用了,却让孩子们去衝锋陷阵,心也太狠了。」
范建身为户部尚书。当然知晓如今国库里的情况,苦笑说道:「不怪陛下,实在是缺钱缺的厉害。四处都需要银钱使着,太后娘娘在位,陛下也不好对长公主逼的太凶,范閒既然愿意当这把刀,想来他应该也有些把握,陈萍萍虽然脾气愈发地古怪了,但也不会让范閒吃亏的,咱们就别管这些事了。」
靖王看了他一眼,半晌后才喘着粗气说道:「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心思都埋起来,连对我也不肯说个实在。」
范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靖王寿宴结束之后,范家人分坐几辆马车回了府中。范閒领着老婆妹妹去了自己地宅子,心里有些恼火:「他又跑哪儿去了?你们当嫂嫂姐姐的,能不能多看着点儿?」
林婉儿吐了吐舌头,要她与范思辙研究一下麻将,她是乐意的,要管带孩子?她自己还没完全脱了孩子气。不过听到范閒地话,她忍不住悄悄摸了摸小腹,心想怎么这么久了,就没有动静呢?
若若比婉儿还要小两个月,但是眉眼脾性却反而要沉稳些,一向范思辙的管教都是她在理着,只是几个月前宫中传出指婚的消息后,她的心里就开始有个小鹿在弓箭下面跑,紧张的不行,全去准备翘家地事儿了。她这时候听兄长语气有些不佳,知道这是在说自己,不由委屈应道:「知道了。」
范閒也觉得自己这脾气发的没道理,哪有让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天天充当保姆地道理,赶紧安慰道:「别生气,我也就是一说。」
三人入了屋,小丫环赶紧上了茶,范閒挑了一个小白瓷的盅儿喝了,好奇问道:「思思和四祺呢?」
婉儿笑着说道:「她们两个和我们一起去的王府,总得让她们先歇歇。」
范閒笑道:「到底是大丫环,比一般人家的大小姐都矜贵些。」
婉儿听他这话,忽然想到一椿事情,娇憨问道:「那袭人……是思思吧?」
范閒一口茶喷了出来,连连摆手:「这都哪儿跟哪儿的。」
若若在一旁蹙眉想着:「思思性情像晴雯,大喇喇地讨人喜欢。」
范閒沉默不语,心想得亏还没抄出红楼第七十七回来,这晴雯可是没有好下场的。其实在思思与四祺的问题上,他也挺犯难——按理讲,思思应该早就收入房中才对,他与思思自幼一路长大,感情也较一般主仆要深厚些——只是要收思思,婉儿带过来的大丫头四祺也得收,这是婉儿坚持的事情!
每每念及此事,范閒便不免有些幸福地荒谬感十足的烦恼。
可是……他与思思或许还有些感情基础,与四祺……娘咧,也就是当初夜探别院的时候,天天下迷香的交情,怎么也很难想像和那丫头在一张床上躺着去。
只是思思如今年纪也大了,再不做个决断,将来只怕都不好嫁人。
看着林婉儿一脸迷糊模样,范閒心疼地捏捏她的脸蛋儿,软软的手感极好。先不考虑这事儿,对她使了个眼色。婉儿会意,知道他们兄妹二人有些事情要讲,于是起身离房。支开了在堂下服侍的下人们。
……
……
「知不知道我最欣赏你那一点?」范閒自己亲手倒了杯茶给妹妹,笑着说道。
范若若微微偏着头,白玉般地手掌一翻,轻巧无比地将头上的髮簪取了下来,鬆活了一下头皮,轻轻摇了摇头,黑瀑般的秀水一下子泻到了肩头的白衣上。
她伸手指进茶杯里蘸了些茶水,放在自己地眉心上揉了揉,苦恼说道:「哥哥,我都快愁死了。你不要再取笑我。」
蘸茶揉眉心以清神宁心,这是范閒的习惯性小动作,如今若若也养成了这个习惯。只是范閒喜欢冰凉的残茶,而若若喜欢温热微烫的新鲜茶水,兄妹二人的差别不大。
「不是打趣你。」范閒叹口气说道:「妹妹你实在是很镇定,像今天靖王府里两家大人说着亲事,我装成若无其事已经很困难了。你是当事人,还能面不变,心不跳的。实在了得。」
若若性子清淡,但在涉及自己将来的事情之所以能够保持平静,却是另一个原因,她望着兄长微微一笑说道:「哥哥不在家的时候有些慌,哥哥在家就不慌了,一切有哥哥。」
三声哥哥像三座大山压在范閒身上,让这厮休想甩手不管,范閒愁眉苦脸说道:「陛下指婚,王爷乐意。父亲高兴,世子虽有些花名,却也是京中最优秀的年轻人,这门亲事想退还真不容易,妹妹这么信我,还真是让我有些压力。」
若若紧抿着双唇,道:「反正……我全听哥哥的。」
范閒想了想后,很认真地说道:「你应该记得司理理这个人吧?」
范若若看着哥哥地神情,有些意外地点点头:「那个想杀你的女人。」
范閒微笑道:「不错,我总觉得她与这世间女子有些不一样,不论她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但是至少她敢于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愿做……这次离开北齐上京地那天,我曾经问过她,这是为什么,司理理说,也许是因为她自幼家破人亡,不得已逃亡天下,颠沛流离,所以比一般的世间女子要多走了些路,多经历了些事。」
范若若微微颌首,轻声说道:「哥哥曾经说过,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这都是对人生极有益处的事情。」
「不错,这也是为什么我愿意出使北齐。只是读书何时都能读。」范閒看着妹妹一片温纯的眸子,温和说道:「但是在这世间走走,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人生,却是极难得地事情。尤其是对于你们这些京都的官府小姐来说。」
范若若微微自嘲笑道:「除了小时候在澹州住了一年,妹妹这一生,行的最远地也不过是苍山,像哥哥说的雾渡河,北齐人物,草甸风光,自然是没福看了。」
「想看吗?」
范若若略有迟疑,片刻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的成长过程中,一直有范閒「毁人不倦」的教导在起作用,所以她和一般的官府小姐大为不同,每每思及哥哥曾经描述过的世间景致与人生百态,她的心便有些蠢蠢欲动。如今的庆国女子,出嫁之前或许还可以在京都四周逛逛,出嫁之后,却是长锁府中,即便出游,也是不得自由,如此禁锢的一生……她一想到自己也有可能就这般浑浑噩噩地渡过一生,心中便是老大地不愿意,老大的不甘心。
范閒在心底深处叹息了一声,既然从幼自己便在妹妹的心头开了一扇窗,让她看见了外面的景色,自己就有责任帮她开一扇门,帮助她走出去。
「你与世子成亲之前,我会想办法将你送走。」范閒瞇着眼睛说道:「一切都在筹划之中,今天看着靖王与父亲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