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7 / 10)
又不信。」
李弘成有一张温暖阳光的脸,但这时候终于被这消息惊的眉尖渐渐皱了起来,如果最近这段时间朝中的动向,不是范閒在发狠,而是陛下暗中的主意,那这事情不免就有些不妙,难道陛下对于老二的宠爱已经不如当初?
范閒看了他一眼,说道:「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你应该很清楚,我对老二没有什么好感。」
李弘成皱着眉头说道:「打你入京开始,我与老二对你都算客气,当然,不敢说是全心全意,但至少也要比东宫那边亲近些才对。」
范閒冷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二人并肩往王府里走,并没有直接去后圆,靖王的寿宴还没有开始。走入了世子那间隐秘的书房里。范閒坐到了桌边,眉宇间夹着一丝寒意,盯着李弘成。
送茶的下人退走了,书房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客气?让都察院对我出手就算客气?」
李弘成微微一怔。苦笑说道:「都察院……那是姑母地意思,其实你也明白那是为什么,谁让你一回京就开始暗中查姑母与老二的那些事儿。」
范閒没有将牛栏山那事儿挑明,转而摇头说道:「先前就说过,我有私心。长公主与老二的事情之所以我要查,你也应该明白,内库里的钱都被他们两个拿走了,你让我明年去接手空壳?」
李弘成说道:「怎么说,你也是长公主地女婿,她就婉儿这么一个姑娘。难道还会真地把你逼上绝路不成?退一步吧,大家各自相安总是好的。」
「退一步也成。」范閒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我知道。你之所以站在老二那边,肯定是觉得将来他如果做了皇帝,肯定要比东宫那位出息些,他性子看似温柔和蔼,你以为王府会在他接位后过的舒服些。但你想过没有。你我今天这样老二老二的叫着,他真当了皇帝,就不会记得这些?」
李弘成笑了笑:「得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不然旁人定以为这是很拙劣的挑拨。」
范閒摆摆手,说道:「这是正经话,你就当我多事……春天的时候在流晶河畔就和你说过,你不要牵涉到这些事情里来。」他看着李弘成的眼睛,「我知道你做过些什么,可是你碍于靖王的身份,就算手下有万千脂粉,却无一兵一弈,不是说狂妄自大的话。你手上地力量还不如我,怎么能够在这些皇子之间周游如意?」
不待李弘成回话,范閒站起身来,认真说道:「我说这些话,其实有些找死自恋的味道,或许你会在心底暗自嘲笑我,但是陛下既然已经动了心,我看老二将来也不会太多的好日子过,你能保持些距离,就保持一些。」
他拍拍李弘成地肩膀,很恳切地说道:「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若若。」
李弘成默然,虽然面无表情,内心深处却有些触动,片刻后方幽幽说道:「你不瞭解老二,他其实也是被逼的,再说,我与他请谊在这里,总是放不开手的。」
范閒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靖王寿宴开了,一个大花圆桌上摆着各式名贵菜餚,靖王端坐首位,长鬚微飘,一身富商打扮,不像王爷,也不像花农,却有些像江南那些閒得无聊、富得发愁的盐商皇商。
看见自己地儿子与范閒并肩走了进来,靖王哈哈一笑,挥手将范閒招了过来:「你给老子我坐在旁边。」
范閒最怕靖王怕脏话,苦着脸坐了过去,一扭头发现婉儿正在身边嘻嘻笑着望着自己,而妹妹却在婉儿的身边面色宁静坐着。想到先前自己很无耻地用若若的名义,在暂时安抚李弘成地心,范閒打骨子里深处鄙视自己,端起酒杯来向靖王敬了一杯,又向坐在对面的父亲、柳氏敬了一杯,这才应了迟到之罚。
寿宴并无旁人,就是李范二家,但是长辈在桌,不论是世子还是范閒,都不免有些拘谨,一桌丰盛的酒席竟是吃的没有什么味道。
酒过三巡,靖王有些不乐了,把酒壶一端,对着范建说道:「你在家怎么管子女的,怎么有你在这儿,范閒他们几个都不敢说话了。」
范建拈了丝鹿尾嚼了,不紧不慢说道:「总比你管的好,至少本官不会当着子女的面大骂脏话。」
「我干你娘的!」靖王抹了抹下巴上沾着的酒水,骂道:「你不要当着我闺女地面说我坏话!」
靖王妃早逝,如今家中还有几位侧室,今日却没有资格上酒桌。下手位坐着柔嘉郡主和世子李弘成,柔嘉听着父亲大骂脏话,小姑娘偷偷抬头瞥了一眼范閒。心中又羞又气,觉得好生丢脸。
范建听着这话,将脸一黑,反骂道:「自己掌嘴去。」
婉儿嫁入范家以后。倒是第一次看见两家人坐在一处,看着两位长辈似乎不妥,急忙扯了扯范閒的袖子,又听着公公居然让一位堂堂郡王自己掌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范閒却是瞧惯了,也不怎么在意,说来奇怪,自己这位父亲青日里向来持身谨正,也就是在靖王面前,才会流露出当年夜卧青楼日折枝的风流潇洒气来。
靖王听见范建要自己掌嘴。正准备骂什么,忽然想到自己说的话,不由哎哟一声。苦脸一笑,竟是抬起右手,在自己地脸上轻轻扇了一下,倒是啪的一声有些清亮。
范建却还不依不饶,拿着筷子指着他鼻子骂道:「儿子都快娶媳妇儿了。也不说修修你的口德!」
靖王腆着脸说道:「失言失言。」他瞪着双眼将这些晚辈扫了一遍,恶狠狠说道:「刚才那话,谁也没听见。」接着又极为尴尬地咳了两声。才对身边的范閒问道:「范閒啊,我姆妈在澹州过地怎么样啊?」
林婉儿低头忍笑,这才想起来为什么范尚书敢让王爷自己掌脸,干你娘的?自己相公的奶奶身份可不一般,王爷打小就是澹州那位奶奶抱大的。
范閒苦着脸,心想你们老一辈吵架,何必牵扯到自己来,将奶奶的近况略说了些,不外是身体康健之类。眼珠子一转,说道:「王爷,喝酒喝酒。对了,您反正在京都也没事儿,弘成也只是在京中閒着,要不然明年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回澹州玩些天?那儿的茶树是极好的。」
靖王看了范閒一眼,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中愈发地喜欢了,笑瞇瞇说道:「这主意好,我明儿就进宫和皇上说去……不过你是去不成的,明年你得去江南吧。」
下手方一直竖着耳朵在听的李弘成心中一惊,心想范閒你这招玩的真叫绝!
范閒异道:「为什么要去江南?」
靖王骂道:「你这小子平日里看着聪明地很,连老二那小子都在你手上吃了不少闷亏,怎么这时候却糊涂起来?明年你要接手内库,不去江南怎么接?」
范閒摸着脑袋,有些糊涂:「接手内库,为什么要去江南?」
靖王看了范建一眼,瞪大了眼睛说道:「我说范建,你这儿子究竟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范建瞪了范閒一眼,说道:「本以为这小子虽没有大智慧,总有些小聪明,今儿个才知道,原来他连小聪明都没有。」
林婉儿嘟着嘴说道:「相公又不知道内库三大坊都在江南……舅舅,你喝你的酒去,老捉着这些无趣的事儿说什么呢?」
靖王险些一口呛着了,笑骂着说道:「女生外向,果然如此,再怎么我也是你亲舅舅,怎么嫁人后就尽朝着他们范家说话?」
林婉儿笑着说道:「我看舅舅你也疼我家相公,何必老说我。」
坐在下手地李弘成连连点头叹息,看着坐在父亲身边的范閒,看着父亲望着范閒笑瞇瞇的眼神,心里头醋意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