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无言以对(1 / 2)
双簧管的声音,天鹅湖的独奏,他知道了,又是哥哥。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这美妙的音乐,心中却不胜反感,他试着用被子蒙住头不再听到这声音,不管用的。
砰的一声,他还是选择了打碎玻璃杯,音乐声停了。他在心里默默数着这次崔允荷会用几秒冲到自己眼前,4…5…6…门被一脚踹开了。
“还要我说你几次,给你脸了?”
“你比上次慢了一秒。”
一巴掌了打过去,只能听到崔闵文沉重的呼吸声。
“你就这点本事了,摔杯子这种小把戏也干的出来了?我完全可以不进来的。”
他确实可以选择不进来管的,第一次就想到是故意的还假惺惺的来关心图的是什么?第一次好歹还把手给划破了,这次干脆装都不装了。
“那你为什么进来,因为你担心我吗?”他的眼睛紧盯着崔允荷,他被盯得发毛抿了抿嘴,摔门走了。
“假惺惺……”他小声的说。他滑动椅子弯下身慢慢拾起这些玻璃碎片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里面堆满了玻璃。
第三个杯子了,崔允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做些什么好,明明都是成年人了,却还这么幼稚。他很累,因为后天是最重要的时刻,他不能出现纰漏,一切都是为了演奏。
弟弟却在这几天都偏要打破这宁静,为了独奏一直跟他闹到现在。但他又确实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甩了他一巴掌,他走到表闵浩门前刚想拧开门把手,却又放了下来敲了敲门。
“闵文啊,开门吧。”无人应答,他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钻研着滚瓜烂熟的谱子,只当他睡了。
他们两个心里都清楚得很,他因为知道崔允荷听到东西坠地的声音就会意识跑过来看他有没有受伤,所以利用这一点。这就是一个测试,每天晚上都会进行一次,仅对于他哥。这一巴掌虽然也在意料之中,但在意料之外的是更疼一点。
崔允荷也知道弟弟的不安,不仅他不安,自己心里也更是一团乱麻,但是总需要一个人来支撑起这一切。他更年长,也愿意包容自己的弟弟,只要他不出格。
崔闵文抓起手机漫无目的刷,其实是在等他哥的道歉微信。“早点睡,哥不该动手打你。”
猜到了,他勾了勾唇角躺了下去,摸到自己肿胀的脸颊还在火辣辣的疼,真狠啊崔允荷。难道你早已忘却因为你我所失去的位置了吗,都是你的错。
发完消息崔允荷没有任何睡意,在床上来回切换姿势也毫无睡意可言。就因为这个事?抢了他的首席,就发这么大脾气?怎么能算抢,名正言顺拿来的,就因为他年纪小就可以来回耍无赖?他也越想越气,想坐起来喝口水润润嗓子就听见开门的声音了。
他没有立马出去抓住崔闵文,而是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弟弟要做什么,这次不管什么声音他都不会冲出去了,绝对不会了。咚咚,他怎么都没想到崔闵文会来敲他的门。
“怎么了?”他倚在门边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他指了指肿胀的脸颊,又摆出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崔允荷不忍心看这一幕,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原谅哥哥吧,好吗?”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只有崔允荷房间的灯光亮着,映照出两个紧贴人影。崔允荷容忍崔闵文允吸着自己的嘴唇,放纵他肆意的抚摸自己的身体,他不欠他的,是崔闵文欠他的。
“停下吧,上周才有。”
“你连一个吻都不愿意补偿给我。”崔闵文永不知足。崔闵文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再次索吻,这次崔允荷没有避开。他也想过是不是对待他太过纵容?可是却次次都满足他的要求,不愿看到他难过。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才逐渐开始扭曲起来了。
崔允荷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他,有弟弟,还有爸爸妈妈。是拍全家福那天,他想醒来,他恨这个场景,他恨这个虚伪家,恨透了。他拼命的想要跑出去却好似被困在了相框里,快要窒息了,在快要被憋死的瞬间醒了过来。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再也无法入眠。好在他们早已为此付出代价,才让他的心中颇感平衡。他掏出胸前的那一半雏菊项链,握在手心。
“不要抛弃我……”
清晨,电子闹钟没响,是崔允荷叫醒的他。
“该起床了闵文,要去排练了,早餐在外面自己吃。”男人伏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我知道了…你先走我骑车去。”他翻了个身,睡眼朦胧。崔允荷轻拍了他的背转身离开了。
烦死了。抢了我的位置还能堂而皇之的叫我起床?叫我去乐团一起排练?他就应该消失在我眼前!这种话一天二十四小时内都充斥在他的脑子里,但是他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不能失去崔允荷。想到这他就腾的坐起来把被子团成一团往床上使劲砸,真的,真的气疯了啊……
早饭一口没吃,全部装进塑料袋里给施贺宰吃。
他掏出手机给施贺宰打电话,秒接。
“我家楼底下速来接我,挂了。”
在微信收到一个ok的表情包后,他才慢悠悠的去洗漱。
手机消息十分钟前来自施贺宰,赶紧滚下来小崽子。慢悠悠的穿鞋,慢悠悠的下楼,然后看见倚在车旁边气急败坏的施贺宰。他看见崔闵文这个懒散的样子瞬间就怒火攻心,用手指头用力去戳他的脑袋,崔闵文被戳的一歪作势要摔倒,又被施贺宰一把抓住拽回了怀里。
“你放开我,有种在崔允荷面前抱我。”他仰起头看着他。“他又不在,抱一下怎么了。”他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崔闵文用装着乐器的盒子用力打了他的腿,他吃痛立刻撒了手,崔闵文转身就钻进了副驾驶朝着他吐舌头。
“你跟你哥一样,就爱打我。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嗯?说话啊你!”他抽空转头看了一眼在玩手机的崔闵文。
小声嘀咕道“真不懂手机就这么好玩,以后再也不接你了。”这句话被崔闵文准确接收到了。“小气鬼那你爱接不接,我现在就下车,行不行?”他把手放在车把手上要开门。“别呀。”他腾出一只手牵住崔闵文的另一只手。
到剧院的路很近,很快就到了,下车的时候崔闵文才想起来包里有给施贺宰的早饭。
“吃。”
“我天,良心发现了。”他拿过了早餐开始吃。
“下午接你走还是跟你哥一块走。”他咽下最后一口说。
“到时候再说。”施贺宰耸了耸肩和他一起往门口走。
“你哥跑哪去了,他走着来的?路上没看见啊。”
“转头。”
崔允荷在距离他们10米之内,施贺宰向他做了个二指礼,崔允荷点了点头。
崔闵文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过如坐针毡的感觉,不仅是因为崔允荷在旁边,还有那件事令他窒息。
那天的雨下的特别大,他听着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等着属于他的时刻。在这之前首席的位置都是他哥的,独奏也毋庸置疑。可是他不想再为了任何人伴奏,尽管这个人是他哥。
在崔允荷的演奏结束后,他说我也要试试的那一刻开始,分歧的种子就种下了。崔允荷的演奏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其他人也觉得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还没有代替他哥的资格。但是指挥还是给予了他这个机会,施贺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却还是把手放在了琴弦上等待指挥。
他沉醉于其中,他始终认为他和哥哥吹得一样好,一样配这个首席之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