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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所有老师打印卷子都会多打印一些,发卷子永远多一份,江应把游时的那份默默收着,在角落里写上日期,折好?,放在自己?桌兜里。
慢慢地,积起厚厚一摞,江应给卷子贴上标签,上面写着第几个学?期第几周。
槐姐那天下了?课,把江应叫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槐姐一个老师。
槐姐不忍心地看着他:“游时,他转学?了?。”
“嗯。”江应低头看着地面,吸了?吸鼻子,又闷闷地补充了?一句,“我知道。”
“你把状态调整好?,接下来的期中考不要受影响。接下来的路还很?长。”槐姐又说。
“嗯。”江应只点点头。
他不知道槐姐为什么会对他这么说,可能是?最近自己?表现得真的太落寞了?。他麻木地重复着一些事情,机械性地起床、去学?校、上课、做作业。
他还是?跟之前一样会往学?校带早餐,扔到游时桌上的时候会怔一下,接着回?过神,默默塞回?自己?的桌兜里。
接着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平静地,交给课代表作业。
他会在大课间的时候偷偷把游时那份吃了?,如果吃不下,他会带回?去,喂给小?区附近的流浪猫。
“江应,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二高。二高的这个教学?质量你也知道……”槐姐又抬眼看他,“如果你想走,现在还来得及。我可以跟四中的老师联系。”
江应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站在那。
“你回?去想想吧。”槐姐很?轻地叹了?口气。
江应转身,在即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忽然?回?头,声?音很?犹豫:“槐姐,你有他联系方式吗?”
槐姐抬起眼睛看他。
江应声?音有点哑,眼睛里面像含着破碎的玻璃,几乎无措地说:“我……我联系不上他。”
槐姐看着他,很?慢很?慢地摇了?摇头。
后来江奶奶出院,江应不用医院学?校两头跑,晚上终于回?了?自己?的卧室,睡上自己?的床。他盯着卧室的天花板,脑袋很?空,又好?像一团乱麻,他抓不住那个线头。
忽然?,他腾一下坐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的书桌。
这些天过得像梦游。
江应自己?都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
游时是?不是?被自己?灌醉了?问真心,那天是?不是?睡了?自己?的床,是?不是?在校庆上只为了?给自己?弹琴,又是?不是?在电话里对自己?说分手。
他整理?到一半,看到被辅导书挡住的,压在书桌玻璃下的卡片。
他先是?笑起来,接着单手捂住脸。
为什么总是?差一点呢?
游时戒烟戒酒,文?化课成绩一点点往上爬,最后钉在第二位,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去比赛……
他明?明?……走到这里了?啊。
“游小?时四月省选,重要!!!”这句话旁边被画上了?箭头,霸道地指向了?旁边的一张便利贴,纸上用潦草的字写着:
“我会考上的,没事少管我! ̄へ ̄”
—
生活一点点回?到正轨,赵邮没了?时哥可以喊,开始痴迷拉着江应一起去吃饭,不管风吹雨打,只要到饭点,他一定会盯着江应,直到江应被盯得受不了?了?,转头问他干嘛。
赵邮就会立刻起身,拉他去食堂:“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一次中午,他们本来下来的就晚,赵邮依旧锲而不舍地挽着江应胳膊。
“这个点下去只能吃泔水,”江应气笑了?,“泔水你也吃?”
赵邮却忽然?一怔,松开他的手,睁大眼睛看向他:“你刚才,是?不笑了?来着?”
江应皱着眉头看他:“我是?不会笑么?”
赵邮点点头,又摇摇头,脑海中忽然?想起游时刚离开那几天,在人都走光了?的饭点,江应一个人坐在教室,偏头看着旁边的空位,不说话,也不笑。
“江神,你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赵邮说。
“谁?”江应疑惑看向他。
赵邮又摇摇头。
“自己?去吃吧,今天不饿。”江应转身离开。
赵邮在他身后喃喃说:“三年前的游时,也这样。”
游时和江应都是?这样,会说会笑,看上去特别正常,光看表面,没人知道他们还在怀念。只是?在生活中某个细小?的瞬间,他们会忽然?安静,怔一会儿后去继续跟旁边人说笑。
那个瞬间和之前哪个瞬间有多像,没人知道,他们在那时又想到了?什么,也没人知道。
江应没回?教室,去厕所拿出手机偷偷打电话。他打电话给四中的之前的班主任,问他四中有没有对外交流的项目,又回?复一个悄悄联系上他的私立,问那边愿意给多少钱。
他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王翎一到下学?期课突然?增多,也没时间出来鬼混,他俩后来在王氏面馆见了?一面,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吸溜着碗里的面。
王翎一从旁边纸巾盒里抽出来一张纸巾擦嘴,又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问他:“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啊。”江应说。
说完,江应就接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