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买零食哄人啦(1 / 12)
下课一分钟,在人流中精准找到座位上正在挥手的司谚。
刚落座,他便把餐盘推了过来的。
“饿死人了,哇!鸡大腿!”我冲对座竖起大拇指,“你懂我!”
“你还背了书包?带水了没?小超市里人挤得要死,快给我喝两口,要渴死了。”
“那个是……我喝过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有时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我略感无语,“四眼,咱俩都…那啥了,还缺这一口水?”
接过水壶,我晃了晃半壶水,问他:“你要喝不?要喝的话给你留一口,不喝的话我就喝光了。”
他摇头:“你喝完吧。”
“谢了,待会回宿舍给你打满。”
等我喝完水满意抹嘴后,他立马询问体育课的情况:“你借到钥匙了吗?”
“借到了,亏你记得住体育老师的名字。”牙一咬撕下块鸡腿肉,嚼巴几嘴就咽下,然后我继续补充细节,“跑去上体育课的初中生那儿,找到老师,直接报你们班老师名儿,说他忘带钥匙,让我找老师借用一下,那老师就爽快给了。”
听完后,他像是放下心,接着叮嘱道:“你以后不可以再马虎了。”
我掏掏耳朵,满不在乎地敷衍:“知道了。”明明没比我大多少,还怪喜欢教育人。
他在桌下踢了我一脚:“你认真一点。”
我挺起胸膛,抬手敬礼:“是!阿sir!保证没有下次!”
司谚笑了笑,不再说话,埋头安静吃饭。
食堂人声嘈杂,又挤又闷,刚上完体育课浑身冒汗,被食堂大蒸笼一闷,热气就像腻在皮肤上,热汗一颗接一颗,对面的司谚显然也是受不住热,鬓发间明显汗湿,他从书包里捞出包手帕纸拆开,抽出一张递过来。
“谢了,”我从善如流地接过了,展开往脸上一顿呼噜,最后深吸一口,“嚯,娘们唧唧的香味。”
司谚皱起眉,正色道:“高亦,这样说话很不礼貌。”
“啊?有吗?”我不以为意,见对方神色不好,于是利索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这样说话了,可以吗?”
“嗯。”
他小心翼翼地擦拭额头的汗,红色的胎记几乎被动作与额发完全遮挡,不露一丝痕迹。
我向来是个嘴巴闲不住的,看着他动作,张口道:“话说你要不去剪个头?”
司谚手上动作一顿:“……不要。”
“教导主任没拿剪子在大门堵你?”
这学校的破规矩比和尚庙都多,司谚顶着这头杀马特发型,没被一推子剃成和尚头都算他运气好。
“没有,”附近没有垃圾桶,他将纸对折收好,再次开口,“妈妈帮我跟学校反映过了。”
我感叹:“你妈还挺好的。”就是脾气暴躁了点。
我把脸凑过去:“听说脑门头发太厚容易闷青春痘。刘海扒开给我瞧瞧长痘没?”
他不自在的朝后仰,避开视线:“才没有,你从哪里听来的?”
“班上女生那。”我理所当然地答道,毕竟绝大多数男的是不会在乎脸上爆了几颗痘。
餐盘被筷子戳出铛啷声,他垂下眼:“才开学几天你就聊上了。”
“不是前头还有军训嘛。”我说。
“才军训几天你就聊上了。”
“没聊过几句,坐她们后面听到的。”我随口解释,接着狐疑道,“……四眼,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说话阴阳怪气的?“
他避开视线:“你觉得我头发很难看吗?”
“脸都快遮没了,谁看得出好看难看。就建议你,要不也弄个爽利的发型?大热天的。”
“我不要。”
“现在没人会笑你那破胎记,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欠揍的小学生。
他垂着脑袋,小声又可怜的语气:“我不想剪头发。”
给他委屈的,要是整得人掉眼泪就罪过大了,我连忙说:“好好好,不想就算了,当我没说。”
他低低应声:“嗯。”
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继续哄道:“我家四眼什么发型都好看,等毕了业没天王老子管咱俩的时候,一起去烫个杀马特爆炸头炸街!”
“少吹牛了。”他抿着唇,问,“如果……剪了头发后,真有人笑话我,怎么办?”
“给他一拳就老实了。”我把鸡腿当烟斗叼着,对着他拍了拍自己结实的手膀子,做出大力水手的招牌动作。
他眼睫明显弯了弯,很轻的笑了一下:“不能打架啊……”
“知道你不会动手,三好学生。你站旁边看就行,我来!指哪打哪。”
可惜小时候不一块读书,谁要是敢笑那破胎记,门牙给他打漏风。
吃完饭后,来到食堂的一排洗手池,这个时间用的人少,我准备给头冲了个凉,司谚站在旁边等我。
“你要不也冲一个?”
他摇头:“我头发长,不太方便。”
我:“那你站远点。”
他朝后退了一小步。
“再远点。”
“为什么要站远?”他边问边朝后退了两小步。
“再远……算了。”说完我就把头伸到水龙头下,边冲边甩。
“哎!”
我拧上水龙头,扭头冲他嬉笑:“下次有人在旁边冲凉,记得躲远点。”
他摘下沾了水的眼镜,拧起眉头:“你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信我!”我三指并拢朝天发誓,“我是有意的。”
他撇过脸,不说话。
“生气了?”我凑过去,拿过眼镜,用衣摆轻轻擦了擦,感觉擦不干净,又哈两口气继续擦,“你没见过体育课下课后一堆男的排队冲头吗?”
“远远的看过几次,我不知道会溅水花。”他顿了顿,像是忍无可忍,说道,“你就不能安静地洗头吗?”
“不能甩头的冲凉是不正宗滴,就像老鸭汤里没有酸萝卜、麻婆豆腐里没有花椒籽。”我理直气壮的狡辩。
“你又不是狗,甩什么毛?”他说。
听完他这番话,我惊奇道:“好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四眼都会骂人了!”
“我才没骂人!哪有?”
“怎么没有!你骂的可凶了,你骂我是狗!我的心已经被你伤透了!”我故意夸大其词,顶着还在滴水的脸,可怜巴巴与他对视。
他张口结舌,支吾半天,想上前又局促的停在原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你别伤心……”
我不说话,一脸委屈状的盯着他。
“我真的没有骂你,你不要这样……看我。”他越说越小声,动作生硬地移开视线,侧过脸,脖子上的皮肤开始变红。
“扑哧——”三秒破功,我爆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抹把脸,笑意未散:“你怎么那么好玩啊四眼,有什么好道歉的。”
“逗你的,你看不出来?”
都逗他玩多少次了,四个巴掌二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愣是没个长进。
“你无不无聊。”四眼祭出万年不变的经典口头禅。
我毫不愧疚:“谁让你什么话都信,随便骗一骗就上钩了。”
他转过身,撇下我,快步离开。
“生气啦?不至于啊。”我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