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10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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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琳异常平静:“你最近不是迷施斐然迷得魂儿都没了?”
“他不要我的迷恋,我自然要收回来。”方理掏出手机,把监控另一端同步到手机上,“我要整理一下这条混乱的食物链。”
他当着莫琳的面儿脱光身上的睡衣,换上一套轻便的运动服。
莫琳把自己摔回床上,掩着嘴唇打了个哈欠:“又去你那个公益协会给那些痴呆老不死的洗澡?”
“是的。”他对着莫琳微笑。
并不是。
这次派人进施斐然和裴映家里盗窃,只是为了知道什么东西才是他真正应该偷的。
——那个信封。
施斐然去上班。
裴映去工作室。
不到十小时的时间,他就等到两人都不在家的间隙。
那信封既没有被转移,也没有被挪进保险箱。
如此轻而易举。
方理转动身下人体工学椅,抬高手里的信封,对着阳光看了看。
信封比较厚,根本看不清里面具体装着什么。
如果不炫耀,那么成为胜者的成就感会大打折扣。
方理盯着信封上的红色胶印,抬起头,无意间从百叶窗上瞥见一个身影。
张诗茹。
他故意在这时拿起手机拨给施斐然,并提高自己的音量:“施总,我从你们家拿走了一件东西,你发现了吗?”
“发现了。”施斐然回答。
“那就好。”方理挂断电话。
他将信封折了一扣放进西装内襟暗袋,起身,假装去洗手间。
又掐着时间重新折回,果然在自己办公室里逮到了张诗茹。
张诗茹完全愣在原地,神色惊慌失措。
方理慢悠悠从怀里拿出那个信封:“裴映叫你把这东西偷回去?”
“不是!”张诗茹立即反驳道,“我刚才听见你打电话……是我想拿您的东西……”
方理喜欢看别人胆战心惊,喜欢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控,也喜欢看对手图穷匕见。
“告诉裴映,你失败了。”方理道。
张诗茹离开办公室之后,他坐回工学椅上,静静等待施斐然回电话。
五分钟,十分钟。
胜利的欢愉逐渐变味。
方理拿起手机,再次拨给施斐然。
施斐然很快接通他的电话。
方理开口:“单独来见我,如果你想要这件东西。”
“着什么急,我的会议没开完,你催什么催?”施斐然挂断电话。
施斐然听起来很不耐烦。
方理揉了揉嘴角,被施斐然打出的肿胀已经完全消退,只剩下一点青黄色的淤痕。
不对。
施斐然的反应、语气都不在他的预想之内。
方理深呼一口气,腾地抓起那信封!
受情绪影响,方理准备好的台词忘掉一大半。
所以当施斐然真正站到他办公室里时,方理太过着急,不加修饰地直接说出心中所想:“现在我在这条食物链的顶端,我可以对你提任何要求。”
方理从施斐然的表情看不出这个人在想什么。
施斐然拿出手包,从里面翻出一张名片,摆到他面前:“我爸的名片,我觉得你和他一定合得来。”
方理咬了咬牙,扼制住摔东西的冲动。
施斐然的打岔让他格外恼怒。
他只能继续说下去:“你一定没猜到,第一次偷窃是伪装。我在你们家里装了摄像头,从而知道什么东西对你和裴映最珍贵——所以,我才是更聪明的那一个。”
“哇。”施斐然甚至抬起手鼓了两下掌。
好了,施斐然已经让他耐心告罄。
方理拿起桌上信封,顺着火漆印撕开它。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有些扭曲,但也顾不上控制表情。
信封里滑出一张绿色卡片。
方理盯着那张卡片愣了愣,再次打开信封——
完全错开了他的想象,这里只有那张卡片。
方理拿起卡片。
施斐然忽然说了一句非英语的外语,听起来像葡萄牙语。
方理捏着卡片,抬头看他。
“是‘选择我’的意思,”施斐然抓了抓头发,“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裴映说这东西对他非常重要。”
方理脑中一片闪烁的噪点,下意识跟着念道:“……选择我?”
“拿倒了,”施斐然走过来,从他手中抽走那张卡片,上下旋转后展示在他眼前,“可能也是我写字乱,是西班牙语:选择我。”
施斐然将卡片放进西装胸口的口袋中,单手系上风度扣:“我的那些表你留着吧,就当赔你的医药费。”
黑色玛莎拉蒂明晃晃地挡在写字楼正门口。
裴映静静着望向门口,直到看见施斐然的身影。
副驾驶车门被拉开,施斐然解开西装风度扣,坐上他的车。
他朝施斐然伸出手。
那张卡片的重量重新回归到他手心里。
裴映吸了一口气,安然吐出。
将它放在衬衫左胸口袋里,片刻后又立马拿出来,想了想,抠开手机壳,将它放在手机壳和手机的夹层里。
“那张真正的亲子鉴定书在哪儿?”施斐然问。
裴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施斐然:“亲子鉴定书,原本不是被你放在信封里吗?”
“我们因为它冷战那天,我就把它烧了。”裴映回答。
他迟迟没有开车,不太放心,再一次抠开手机壳,害怕手机壳掩到那张卡片的边角。
当然没掩到。
选择我。
绿色的卡片。
绿光玫瑰。
……安如玫。
安如玫到死都没有戳破他的谎言。
安如玫配合他演完了所有的戏份。
他如此害怕施斐然知道安如玫的存在,可施斐然还是知道了。
他和安如玫谈好了交换条件,他每天送安如玫绿光玫瑰,安如玫帮他保守秘密。
施斐然那天离开病房之后,安如玫告诉他不要追出去——守在濒死、有过爱恋关系的养母身边,才更符合常理。
所以他留下了。
既然安如玫的存在已经被施斐然发现,那么他只能用一个常见的版本替换掉真正的事实。
裴映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爱上养母的少年,这样最可信最高。
事实是,他从没爱过安如玫,都是说给施斐然听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都是计算。
他如此害怕施斐然继续往深去想,去想,他为什么需要安如玫爱他,他对安如玫独有的依恋从何处产生。
哺乳动物不能免俗于对抚养者的依恋。
他克制不住的洗手,也不是因为打了班长。
那时,只有安如玫冲洗他身体的目的,不是为了再一次弄脏——安如玫是唯一一个把他当成人的人。
安如玫把他当成恋人。
他利用安如玫的感情,让安如玫成为他的母亲。
“张硕硕、张诗茹、莫琳、梁佳莉、施鸿、李蕊、胡奉妩、安如玫、方哲、方理、谭强、谭辉……”
他在心里默念。
然后是地名。
……摇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