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2 / 5)
轰乡没在意这个小插曲,开口,“我记得我给你发了消息。”
卷毛闻言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看了一下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急着去食堂打饭,没看手机。”他把手机放回口袋,“擦,那我这不是又没饭吃还白跑一趟。你吃过了吗?”
轰乡也没注意到小狗拽他袖子的小动作,直接发出邀请,“要一起去吃砂锅吗?”
卷毛急忙答应,站在了另外一侧和轰乡一起往后门走。“上周老班因为卫生问题被教导主任骂了。这周又正好轮到我值日,昨天我走得急没关灯,今天早上就被老班骂了。刚才想起来这事,我排了一半就急忙从食堂往回赶。”卷毛夸张地做出了一个捧心的动作,“就是可惜我那半道崩殂没吃上的羊肉炖胡萝卜。”
轰乡笑他,“你哪次吃饭不走得急?”
卷毛争辩,“哥们,谁活着不是为了一张嘴。”
轰乡笑笑,不自觉地把视线投向小狗,正对上小狗观察他的眼神。原本低垂的眼位逐渐上扬,变得有些无辜和疑惑。小狗扬了扬眉,眼神似在询问怎么了。轰乡摇摇头,又低头笑了笑。
卷毛也顺着看过去,不假思索地直接开口,“他也跟着我们去啊?”
小狗的视线立即关注了卷毛,又重新低垂下眼皮,空白的眼眸中有些俯视的意味,他缓慢开口,“你才是顺带的。”
卷毛一下子被哽住了,“我就是……”
小狗直接无视了他,扯了把轰乡的袖子,“再晚点该排队了。”
轰乡跟上小狗的步子,回头看了眼卷毛,“走吧。”
卷毛啧了一声,也只能加快了脚步。
陈老味砂锅店生意一向不错,轰乡一行人运气不错,刚进店就有吃完的人让出了桌子,正好够三个人的。轰乡推着小狗去占座,自己照常点了单,又问了旁边的温致信。
等拿着小碗到桌子前的时候,小狗坐在靠墙的两人位正在拿纸擦着半边的桌面,斜对面有个光头大叔低着头在吃砂锅,面前还摆着一盘红烧肘子。温致信站在桌子旁玩手机,从走道走动的大姨得稍微绕一下才能过去。
轰乡扯了扯嘴角,也绕过了温致信,坐到了小狗的对面。小狗不温不热地扫了轰乡一眼,重新抽了一张纸擦起了手指。温致信收起手机也板着脸坐到了小狗旁边的位置。两人之间几乎隔着半个人,温致信的右腿跨过桌角露了一些在走道。
大叔吃着滚烫的砂锅,嘴里呼噜噜地发出响声,砂锅热气也把桌面遮掩部分,掩盖了部分因为无人说话生出的焦灼气氛。
陈老板做的砂锅汤底是秘制的,每一份砂锅都是统一制作,只有最上面的配料是不同的。配料则是当天早上统一制作的新鲜食材,放在砂锅里闷上几分钟就可以上桌了。这个时间点,十个灶台都得加班加点,只要到点,砂锅立即离火,锅盖一开,骨汤的香气就直接袭人,勾引食客食指大动,再加上剁碎的翠绿的香菜,橙黄汤底的砂锅显得更加诱人。
老板娘臂力惊人,一个铁盘就能端上来四盘垫着木板的砂锅,这边老板一声喂,那边老板娘就已经把砂锅放在桌子上了。
小狗眼疾手快,在轰乡背过身在隔壁桌找醋坛子的时候就已经抄起勺子,把他砂锅最里面的胡萝卜挑出来扔进了自己碗里。他放下勺子,又搛了一大筷子豆芽放进了轰乡的砂锅里。
轰乡端来醋瓶给自己和小狗都分了一些,这才拿起筷子翻了翻砂锅俩面的食材。
卷毛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对着砂锅发了几秒的呆,面前就出现了放了辣椒油的碗,小狗看了他一眼,“辣椒油要吗?”
卷毛受宠若惊,连忙挖了一小勺,连声道谢。“砂锅就得加辣椒才好吃。”他翻动完食材,第一口先吃了粉丝,被辣到吐着舌头大口呼吸。轰乡撇了他一眼。
小狗把辣椒碗放回桌上,点了点头,夹起什么都直接往嘴边喂,舌头被烫到也就皱了下眉,放下了筷子,给卷毛递了张餐巾纸。
卷毛又道谢,没过多久就开始跟小狗搭话了。
一来一回间,卷毛已经是紧挨着小狗坐着了。小狗被挤到快直接贴着墙,他不动声色地脱下了外套放在了腿上。
轰乡抬头看了眼两人的位置,有些无语地重新低下头。
“哥们,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呢,我呢,是乡哥的好朋友,我叫……”卷毛吃完就把胳膊往小狗身上搭,这才想起来自我介绍。
小狗擦了擦嘴,直接打断,“温致信。”他借着扔纸的动作甩掉了卷毛的手臂,“轰乡提起过你。”
卷毛的胳膊不依不饶,他满脸兴奋,“乡哥绝对提起过我,我可是跟他中考就见过的人。那可真是天注定的缘分。”
小狗扬起眉毛,“这倒是没听乡哥提起过,能考上一所高中真是有缘啊。”
轰乡听到小狗重读的两个字,不由自主拍了拍胳膊。
温致信一路从中考的时候观察轰乡答卷说到分班考发现和轰乡一个班的惊喜都详细地说完了。
轰乡看了一眼手表,提醒到,“你不是还要打扫卫生?已经快六点一刻了。”
卷毛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两人做别,“那我先走了,柴晓,我们下次约啊。”然后直接冲出了门。
轰乡还在捞最后一点豆芽,小狗起身买了两瓶可乐,递了常温的给轰乡,自己开了瓶冰的。
“我提起过他?”轰乡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把可乐捏在手里,重新背上了书包。
“在我印象里,没有。在你手机里看见过几次,乡哥。”小狗老实回答,重新把外套穿起来了。
轰乡握着可乐瓶子,拿底部敲了一下小狗的胳膊,“你叫出来怪恶心的。”
小狗揉了揉手臂,故作委屈,“他叫出来也很恶心好不好,你怎么就打我。”他捏起来嗓子,“乡哥哥,怎么人家叫得,我叫不得。”
轰乡不堪其扰,捂着耳朵就往回家的方向跑,小狗紧随其后,不时还因为“乡哥哥”挨一顿打。
回了轰乡家,恼羞成怒的轰乡直接把小狗赶进了浴室。想了想不太对,又把小狗从浴室里赶出来。
校服被扔进了大盆里,淋浴头一开,直接湿了大半。轰乡冲了冲身子就准备出来,这才想起来气晕了头换洗衣服一件没拿进来。
“小狗,我衣服没拿。”小狗坐在客厅里喝着可乐,就听见浴室里轰乡的声音,然后紧接着就是浴霸启动时的轰鸣声。
小狗走进房间的时候,还能透过明黄色磨砂的玻璃看见浴室里站着的黑色人影。
睡衣睡裤,然后是……
小狗打开了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叠好了几摞内裤。指尖和最上面的那件内裤重叠的时候,小狗突然想起了那天在这个房间里看见的东西。
浴室门被敲响了,轰乡下意识地背过身,“放在外边就行了。”没有动静,轰乡只得又重复一遍。
小狗放下手里的衣服,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轰乡,能给我摸一摸吗?”
轰乡一瞬间就明白了小狗的意思。
小狗被理所当然地骂了一顿,穿好衣服出门的轰乡还抽了小狗一巴掌,然后小狗被踹进了浴室。
“神经。”轰乡回到房间,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小狗端着小板凳坐在大盆前用手指给校服长袖上抹洗衣液,却在浴室里问到了一股浅浅的烟草味。他捏起了手里的衣服凑在了鼻子旁,果然是从上面传来的。
袖口和领口的味道最重。
但这个卷毛身上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