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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层慢慢地下行着。
正想着出门干什么去,手机忽然叮咚一声,林竹一愣,打开。
竟然是江来星。
--你现在有时间吗?
他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
--我现在除了时间一无所有。
那边犹豫了一会儿才回话:
--我伞丢了,能帮忙接我一趟吗,我出车费。
--地址。
--你打车到城郊新苑100号,到地方给我打电话。
--等着。
林竹闲闲收了手机,把电梯按回去,打开房门,在林志远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回屋翻了半天翻出把伞,又转身出了门。
下大雨,连打车都麻烦。
林竹等了得有七八分钟才等到辆出租。
新苑那边离得不是很远,可雨势太大,司机开得慢,硬生生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林竹好说歹说,最后加钱求着让司机在这等他会儿马上回来,这才下了车,给江来星回了个语音通话。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声音冰凉凉的:“到了?”
林竹撑着伞嗯一声,茫然地在周围看了看:“这边儿胡同挺多的,往哪走啊?”
“你找找街口贴着个‘生儿生女不如养猫养狗’横幅的那个胡同,进去往右拐。”
林竹听乐了:“这什么破玩意儿标语,是不是宠物店贴的,改天得打电话举报一波无良商家乱拉横幅。”
他左右看了看,果然在不远的胡同边看见了这么几个字,举着伞走过去。
对面似乎是笑了一声:“小心点儿,这边的石砖贴得不好,容易一脚踩雷。”
他刚说完,就听见听筒那边骂了句卧槽。
江来星:“……”
林竹皱眉看了眼被溅了一片黑的鞋子,叹了口气,干脆也不管脚下了,直接往前走:“右拐之后呢?”
“左前门有个破写字楼,你绕过来,我晃个灯。”
林竹依言转过去,果然就见着不远处的对面有束细微的手机灯。
他朝着听筒说了句:“看见了。”
之后收了手机,打着伞,慢悠悠朝着灯光的方向过去。
江来星也看到了不远处举着伞的身影,他慢慢眯起眼。
林竹大概是洗了澡,换了件红色的外套,人高腿长,极为显眼。
大雨瓢泼,路灯的影子在雨里飘飘摇摇,视线可及处就只有这么一个人影。
江来星看着人越走越近,刚要开口,就听见他又震惊地骂了句操:“我日了狗了这房子是建在沟里吗?!”
“……”
江来星晃了晃手机,无奈:“地上有砖,你踩着过来。”
林竹满脸嫌弃,借着他的光,举着伞老老实实踏着砖面过来,收伞进了屋。
“这你朋友?”
角落里有人开口,好奇地打量他:“看起来挺有钱的。”
林竹没出声,甩着伞上的水,往屋里看了眼。
有人看着他,阴阳怪气地嗤笑一声:“有钱人谁往这儿来,别是个装孙子的吧。”
江来星皱了下眉,还没开口,就见林竹眉眼一冷,机关枪一样笑着就开怼:“怎么着真孙子你是不服?老子想去哪就去哪,你牛逼你有钱你怎么不干脆把这房子买下来贴个标语‘除狗与我不得入内’?”
那人一愣,迅速怒了:“我□□……!”
“来操,”林竹盯着他,“爷爷我马上就告你个淫/秽色/情,别他妈长了根金针菇就不知道自己几厘米长短了。”
“你妈……!”
“我妈在家呆得好好的不用你在这儿瞎操心,长他妈的一脸早衰样估计就是操心操太过没事儿赶紧回去补你的肾去。”
江来星默默听着,先是有些惊讶,之后却没忍住,轻轻笑了起来。
刘行见鬼一样瞅着两个人,刚要开口,就被江来星瞬间恢复冷冰冰的视线瞟了一眼,又老老实实低了头敲自己的键盘。
“行了,回去吧。”江来星敛起笑意,看过来。
林竹这才闭了嘴,烦躁地一撑伞:“走。”
等两个人出了门,屋里才传来愤怒之极骂骂咧咧的动静。
林竹没搭理,趟着水走了一会儿才突然开口:“我刚刚骂了那傻逼,以后你工作是不是不太方便?”
江来星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么一茬,先是一愣,又笑了:“没事,反正过几天我还要揍他一顿。”
林竹心里还有些燥气,听他这么说却也忍不住乐了:“你怎么回事,打人还带提前预备呢。”
江来星没接话,看他一眼:“心情不好?”
“啊,”林竹一顿,压着伞烦躁地皱眉,“和我爸吵了一架。”
江来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等俩人赶到大路上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好不容易瞅见人影,一连声地催他们:“不是说一会儿就回来吗!你们也太慢了!这么大雨要不是看在你加价的份上我指定不拉你们!”
林竹道了个歉,打开后车门把人送进去,才收了伞飞快进车。
江来星从书包里抽出张纸巾递给他,问:“你加价了?”
“废话。”司机大叔在前排喊,“不然你看看,这边这么偏,谁愿意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等着。”
林竹笑了:“我弟弟下着大雨外出务工,我总不能扔下他不管吧,麻烦您多等这么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