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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是有些饿的,下午对江逾说的饿到胃疼并不是完全在装可怜。刚好江逾买的东西他都爱吃,这时也顾不上什么骨气了,把几道菜一扫而空。
不能浪费食物,他给自己的狼吞虎咽找借口,扔了多可惜,还不如吃掉。
他习惯性地想给江逾发消息,告诉江逾饭很好吃吃得很饱,还想把空空如也的餐盒拍给江逾以证明之前叭叭叭的一堆都是真话。
等他打开和江逾的聊天框,才想起刚才惹出的不愉快,摸了摸鼻子,讪讪地放下手机。
何臻扬晚上认认真真冲了个热水澡,烧了一壶开水,空调也没有打,拿着台电风扇吹了一晚。
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来,边吃早饭边刷朋友圈,刷到一位稀客。
江逾那简洁得突出的头像列在页面的左侧,发的内容很短,不过两行字。
何臻扬心里有气,故意略过江逾的朋友圈不看,手指飞快地往下滑。
等他像批奏折似的阅完早上朋友圈的所有内容,他退出朋友圈点进江逾的头像,准备好好瞻仰一下他那百年难遇的文字。
亲亲鱼鱼:发烧三十九度去公司,小助理以为见到了鬼,我有这么可怕吗?
下面有林韬白的评论:我都说了让你在家休息一天,或者去医院打一针,怎么样都比硬撑着强。到时候又在公司烧晕了,你小助理能被你吓得魂飞魄散,你来赔偿人家?
小助理有没有吓得魂飞魄散何臻扬无从得知,但他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江逾给他买药、叮嘱他注意身体,结果他什么事没有,江逾自己倒是先倒下了。
倒下不说,还非要逞强去公司,把工作看得比命都重要,这不是硬生生的本末倒置吗?
何臻扬从小到大没生过几场病,对发烧三十九度没有明确的概念,于是本着见不到江逾也至少要了解他的想法,求知若渴地上网去查。
漂亮,高热。
何臻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围着餐桌转了几个圈,握着手机对屏幕里的江逾指指点点。
怎么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呢。
等他自顾自教育完江逾,气消了大半,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江逾手下那么多人,肯定有能照顾他的。再不济还有林韬白,还有岑越,哪个不是江逾的左膀右臂。
轮不到他来为他担心。
何臻扬怀着这种别扭的心理,连点赞都没给江逾点一下,更别提评论关心了。
他随便套了件t恤,下楼直奔附近的药店,不顾医师的劝阻,把退烧药温度计酒精棉球等凡是和退烧沾点关系的全部一股脑买下。
他边结账边说:“维c也给我拿两盒吧,或者有什么增强免疫力的药,不用担心,我真不是要自寻死路。”
何臻扬买完药,回家路上多走了几步,来到江逾家门口。
他敲了敲门,江逾果然不在家里养病。他想像林韬白一样劝江逾身体要紧,却没有合适的立场。
如果能帮江逾分担些什么就好了,至少让江逾能有生病休息的权利,不至于拖着副病体到处奔忙。
何臻扬在脑袋里上演完江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戏码,郑重其事地学江逾把东西挂在门外,挂完后猛一抬头,看见了江逾设置在门上的摄像头。
……算了,就算江逾不调监控,也一定会像自己一样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给的东西。
何臻扬又看了眼监控,视死如归地后退两步,一溜烟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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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结论:不能惯着孩子
找到你了
早上七点,手机闹钟响得聒噪,何臻扬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摸索着按下停止键。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准确来说,是砸门。何臻扬迷迷糊糊地想,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敲两下门整个家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拿起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门锁密码我生日,记不住就别进来了。然后倒头接着睡,争取在助理进来的那么一两分钟里再补个简短的回笼觉。
“何哥别睡了,陈姐说要睡去飞机上睡,一天天跟睡不醒似的,是病。”助理小恬一进门就直奔何臻扬卧室,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在这”的神情,“服装请人给你搭配好了,等会有人来给你化妆做造型,你好好打扮打扮,到时候机场出套图营业一下。”
何臻扬从床上坐起来,拉过被子盖住□□的上身,“陈姐呢?”
小恬往身后一指,“在楼下给你买早饭呢。”
何臻扬拿起手机一看,日历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今天的日程:音乐节演出。
他的手指向上点去,落在两行前的一个日期上。
距离他上次见到江逾,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
那次给江逾送完药,他第二天早上又去江逾家门口逛了一圈,塑料袋依然老老实实地挂在门上,连位置都没变。
再后来,他听说了林韬白连夜把江逾从公司送到医院的感人事迹。
他忍不住担心,询问江逾身体状况,江逾说还可以,然后两人就相对无言。
他其实很想去看看江逾,因为通常从江逾嘴里说出来的话只能信一半,剩下一半留给他当作眼见为实的教训。
但是他刚和江逾吵完,实在无颜面对江逾。他也怕在现场看到岑越,再上演一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