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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哥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那就好好教他们,别天天记挂去教小朋友。”
谢澜川自叶哥身后狂奔至拍摄场地时,程椋慢慢悠悠地在后面晃。他前面的洪星顿了好几步,仿佛刻意在等他:“v拍完我们会有一周的假期,你怎么安排?”
洪星旁若无人地邀请道:“我和neil出去旅游,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中场休息四十分钟!”
工作人员把报纸卷成一筒,他的声音穿越风沙,“大家都辛苦了。”
那时有个人身手矫健地从马背上翻下来。他的头发乱蓬蓬,脸上一团泥巴一团灰。可他的五官却依旧出挑,重色全都施加在脸颊上,衬得他更加浓墨重彩。
那便是万松岩了。
“万老师!”
导演激动地说话磕磕巴巴,“你演的实在是太好了,不愧是影帝!”
万松岩的声音把他从牧羊少年的躯壳中牵引出来:“有水平的是胡导。我纯粹是锦上添花,沾的是大家的光。”
导演心花怒放:“哪有,好的演员才是演绎的灵魂。”
随后他回头看了看,放低了音量:“你每一场都发挥得非常好,是我们其他的选角有问题。海的一场戏要拍好多遍,耽误你的时间精力,真不好意思。”
“一回生二回熟,总要有个过程。”
此时某角色正被众星捧月般地围在一起,万松岩只瞥了他一眼:“何况要是没有资金启动,我根本遇不到这么好的剧本。”
导演听完,又是痛心,又是感动;无以言表的导演,只能颤抖地与万松岩握手:“配角们的戏打磨打磨。明天剧组放一天假,你看你这段时间都太辛苦了,现在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捏着万松岩龟裂的手指,心疼得好像是他自己受伤:“剧组条件太艰苦。好在小城娱乐的地方也不少,唱歌跳舞都有去处。明天和朋友好好去消遣一下。”
万松岩茫然道:“我还是留下来指导群演吧,我在这里哪有朋友?”
万松岩随行的男助理来得及时。他跑到他们面前,气喘吁吁地说:“松岩老师,有人找你。”
“哪位?”
男助手却显得为难:“他不让我说。”
导演哈哈笑道:“是你朋友。”
指导群演的誓言顿时飞去九霄云外,万松岩告别导演后,与助理一起向外走。他单薄的脏戏服灌满了风,是助理为他披上厚外套。
然而万松岩瞧见助理发抖的手,不由得问:“你怎么这么紧张?”
“之前你拍戏,剧组没让他进来。他等了你一个多小时,我看到他害怕。”
男助手左顾右盼,眼前一亮,“他就站在那里!”
——只见门口这位,穿着棕色枪驳领双排扣风衣外套,米色西裤拖地,露出漆皮的鞋头嚣张至极,谁多看一眼就要踢谁一脚似的。
他头发被风刮得一边倒,耳坠互相碰撞叮当响。惨白面颊难得被风割出点血色。
万松岩看到他,平白无故想起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来。可惜吻合的只有一个“红”。
“万松岩!”
程椋把提着的盒子举过头顶,喊道,“生日快乐!”
头发同样乱糟糟的万松岩,朝程椋小跑过去。但他脸上的神色依旧茫然:“今天不是我生日。”
程椋笑容凝固片刻。他啧啧两声:“你迟早会过生日。”
他说:“我把你五百六十岁的生日,提前到今天来过。”
万松岩分担了蛋糕盒的分量。一下子减轻负担的程椋,向后升起懒腰。他前额的碎发像花坛里茂盛的杂草,要等万松岩覆住他的头顶,大拇指把头发一并向后梳,才能看清他神采飞扬一张脸。
程椋开玩笑说自己发际线要高,把万松岩的手打掉。
万松岩才说:“我哪活得到五百六十岁。”
“不见得。”
程椋漫不经心地转身。他嘴角有多猖狂地咧开,万松岩单凭想象就能见到,“千年老王八。”
幸亏万松岩脾气好——万松岩像块木头。程椋浇水施肥他没反应,程椋打他一拳,他照样没反应;右手提蛋糕的万松岩,使得程椋把对于他的垂爱转移到左肩上去。
助理神游片刻,只见万松岩满载而归。他的左肩是程椋的挎包,右手拎着程椋的蛋糕。慌张的助理急忙去替万松岩排忧解难,谁知万松岩分毫不让。
助理愁眉苦脸:“张姐会批评我。”
万松岩毫不负责地以新来的纱布掩盖着旧伤:“我们今晚去上次吃过的那家饭店。”
他说:“你请老板留条鱼。”
但是晚饭的喜悦冲淡着olivia张的恐慌,男助理欢天喜地闪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程椋在前方站定。他等万松岩走进,故意扫他的兴:“我不喜欢吃鱼。”
万松岩则照搬出粉丝们常用于形容程椋的意象:“我总以为你是猫,猫都吃鱼。”
“看来你一天也没养过猫。”
程椋说,“狗还啃骨头,你啃不啃?”
万松岩则堵在程椋面前:“你吃鱼,我啃鱼骨头。一点不浪费。”
“你为了和我吵架,什么话都讲的出来。谁会真叫你吃骨头。”
倘使莫名占据下风的程椋真成了猫咪,估计时时刻刻都以炸毛的形态龇牙咧嘴,“话就放在这里,我坚决不可能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