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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洺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复,自嘲地牵唇一笑,须臾垂眸。
几息后,她笑着道:“听说?,再大的事?,经过岁月侵蚀,也?会逐渐消磨湮灭。”
沉默良久,想起楼氏如今的状况,她抬眼,眸色清亮,依稀是八年前,两人?初见的模样。
“后会有期。”
此番离去,浅洺已向轻英告禀,可能要?几年后才能归宗。
“好?。”宁安凝眸,突然拱手,一字一顿道:“子七,务必保重。”
清平府。
月色下,高耸入云的楼阁伫立在山水间,玉栏绕砌,巍峨雅致。
这是荡尘先祖在世时,以大法力亲自布设的楼阁,赐名为攀月。
站在此处,可俯视整座城池。
清泠的琴音在夜里四散,宁安刚刚来到攀月阁最高处,便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师尊。”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热,姚月垂下眼睫,素指一顿,便止住了琴音。
“你来了。”她眼尾低垂,在朦胧的光线下,眉目清冷无比,似凝着寒霜。
“嗯。”
宁安将下巴搭在姚月肩头,侧眸瞧着那缓缓漫上?血色的耳垂,忽而开口:“原来师尊回到清平府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姚月面?无表情,袖下的指尖微动,机不可察地泻出一缕慌乱。
宁安笑了。
隔着轻薄布料,她措不及防地凑近那雪白的脖颈,竟是一口咬了下去。
“你——”
痛感袭来,姚月瞬间起身,隔着冷硬的石凳,她捂着已经被咬出血色痕迹的肌肤,满面?通红道:“你做什么!”
宁安身形如幻,瞬间来到她面?前,摩挲着手下冰凉的长袖,暗道师尊应该是在夜里坐久了,衣衫都侵染上?寒气。
“昨夜师尊口下毫不留情。”她倚着身后的朱红圆柱,语气悠悠,无奈道:“怎么换了弟子,就受不住了?”
想起昨夜荒唐,姚月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
什么尊师重道进退有度,面?前人?的乖顺恭谨全都是假象!
眼前衣冠楚楚的修士,分明是个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好?苗子!
不知?想到了什么,夜色里,姚月的呼吸骤然加重,良久,抿唇低声?道:“昨夜喝了些酒有些事?,本尊不曾记得。”
“哦?”
宁安真是被气笑了,这话本里上?了床就不认人?的把戏,在自己面?前上?演,还是有些奇异的。
寂静中,楼阁上?响起一声?轻呼。姚月被人?紧紧圈在怀里,动弹不得。
两人?额头相触,影子都不见丝毫缝隙,仿佛亲密无间。
“时生忘了没什么要?紧。”
宁安勾唇轻笑道。
她的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姚月脖颈处。在那里,轻薄布料下,密密麻麻的红痕若隐若现,像是一个个烙印,煽情至极。
呼吸交融间,她眸色微暗,在姚月额角轻轻落下一吻,“我帮你忆上?一忆”
说?完,只见白光闪过,她将人?带到府后的一片桃花林里。
桃花灼灼,清艳动人?。
蜿蜒的枝干随着她们的动作窸窣而动。
在满目奇绝之?色中,宁安将姚月压在树下,唇角轻勾,直接亲了上?去。
后者攥着她衣袖的手指指节泛白,不甘地抬颚回吻,却换来更肆意的掠夺。
红瓣悠然飘落,她们的身影被花枝遮掩,于月色下朦胧无比,难以看清。
安然
茶楼香气?浓郁,到处氤氲着水汽。说书人敲了一下醒木,将坐在?窗边的宁安惊得回神。
“这秦安赢了一场后,她那天赋卓绝的师妹也不负众望,只见?荡尘剑破空而去,将月明宗的修士瞬间逼退,不过?三招,便打的对面落花流水啊…”
听罢,有?姑娘开口,在?一众饮茶闲客中高声?应道:“你这段说了不知?多少遍!宁安身为忘魄境修士,能够击败月明宗的乐修,也是意料之中嘛!”
“就是就是,倒是破天宗出?乎咱们意料,竟将天机宗的那名修士击败了…”
说书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面?目再普通不过?,但身?上带有?几分儒雅气?质,应是读过?书的。闻言,她哂笑点头,“好好好,那老妇再讲些别的——传说中,极北有?一处无人之境,那里漫天大雪,终年”
茶水倒入杯中,秦安拄着下巴听这说书人眉飞色舞,不由?摇头笑道:“师妹,我们在?这说书人口中,至今所用的招数,已有?七八个了,样样不同别说,好多?我都没?听过?——”
聚才大会已满半年之期,又经过?一场比拼,如今,留下的修士只剩四人。除宁安她们,还有?白行烟和一名最近声?名鹊起,颇具神秘色彩的男修,是破天宗的人。
宁安笑笑,手指顺着杯沿轻动,茶水便瞬间化作无数光点,升腾消弭在?眼前。
“这些日子无闲事挂心,听书喝茶,也当真快活。”她垂眼,须臾勾唇道。
秦安看着她,忍不住问?:“师妹也算是下山历练,得道归宗的人,竟从未在?人界好好游玩过?么?”
宁安说:“儿时家贫,独阿母一人做活,连生计、读书都成问?题,那能出?得了村子,观山河锦绣,苍生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