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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杀掉姚月的棋子,还妄想悟得大道??”
说这话的声音她再也熟悉不过,是那?个曾经假扮阿母的东西。
棋子?说的是她么?
杀掉姚月的棋子?
此时?此刻,店小二看着面前眸色微暗,浑身?散发?着冷然气息的修士,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试探地?开口道?:“姑娘,是要在小店落脚么?”
“一间?上房。”
见店小二过来?招呼,宁安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道?。
她将花收入袖中,勉强压下心中复杂烦躁的思绪,抬眸淡声开口:“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莫让人来?打扰。”
“好?咧!”
清平府。
白以月看着不好?好?住在城主府反而来?自己府邸的“不速之客”,边揉着额角便微笑道?:“不顾木城主的殷切挽留,姚仙尊这是准备住我府上了?”
“嗯。”姚月闻言,脸上神色丝毫未变,“阿皎,你不愿我住这儿么?”
白以月闭眼,忽而无奈摇头,顿了顿,轻笑开口道?:“时?生,我知你担心,但本?尊不是那?种自寻短见之人,斯人已逝生者?死了又能如何?”
“好?。”
姚月垂眼,想起师尊残念消散的情状,低语道?:“记住你说的话。”
话毕,一片静寂。
两人的关系在荡尘先祖死后,似乎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过了半响,白以月忽然转变话头,启唇温声道?:“时?生,你想宁安那?丫头么?”
“丫头?”对?面的人墨发?蜿蜒,如瀑般垂至腰间?,闻言轻笑一声,抬眼道?:“按人界的年岁来?说,她可不小了。”
“那?倒是不过,我现在倒是好?奇的很,你不顾师徒名分与她相恋,又要为了堪破无情道?而杀她,不觉得冷血么即使,是为了天下存亡”白以月勾唇,说出的话却?尖锐而无情,“世间?无两全之事,灭杀道?侣的惨痛,将来?你承受得起么?”
“我不会杀她。”姚月面无表情,只是摩挲着红绳的手指突然顿住了,说的话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不会。”她又重复了一句。
见状,白以月笑了,“是么?”
她眉眼染上几分讽意,道?:“这世界上除了荡尘,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到了那?时?,你会动手的。”
良久,没得到面前人的回应,白以月竟然突兀地?大笑起来?。
她的眼尾湿润而晶莹,站起身?时?,声音颤巍惊怖,似乎不愿去面对?:“你和荡尘,从来?都是一样?的人!从来?都是!”
她的话在亭中消散,隐于夜色,激烈的语气却?仿佛带着某种余韵。
无情道?,只对?苍生有情,施舍给旁人的一抹情愫,又算得了什么呢。
白以月想。
荡尘是天下的,但唯独不是她的。
透明?如琉璃的光罩将云雾都包裹在内,占地?相当于一个城池。
地?上,黄木花纹奇异,圈圈蔓延如涟漪,这是由金甲木烧制而成的,可承受住忘魄境巅峰修士的攻击。
光罩边缘,层层堆砌的玉阶上站满了修士。
她们隔着半人的距离,井然有序,并不显的嘈杂拥挤,反而不时?与同伴交谈,惬意的很。
但与观者?不同,此时?参与聚才大会的外门?修士却?神经紧绷,难以松懈下来?。
因为按照旧例,大比分三轮接续进行,以外门?弟子的第一轮为始,亲传弟子最后一轮作结,每一轮大约花费两月左右的时?日。
在这期间?,大小宗门?的弟子皆被一视同仁,需不断摸阄来?确定自己的对?手,继而两两对?战下去,直至出局。
到今日,外门?修士的比拼已进行了一月有余。
……
秋末掩面而逝,冬日堪堪来?迟,此刻大雪初霁 ,天地?间?早已满地?素白。
木城寒风瑟瑟,气候冷而恶劣。
但极北处的光罩内,修士的对?战比拼却?日夜不曾停歇。
“好?一招碎血断魂,罗盘配合这神鞭也太厉害了!”
“啊——是天机宗的弟子,她这罗盘真是奇特至极!怎么有股道?法气息?”
“天机宗可是五大宗门?之一,其?弟子自然与众不同!法器也厉害的很!”
人声嘈杂,有人闻声怼道?:“这不是欺负人家小宗门?没法器么!”
“就是,而且对?面月明?宗派出的弟子,怎么会是个小女孩呢?七八岁的模样?,这也能参加聚才大会?!”
“你们知道?什么?”身?着蓝衣的女子挤过一群人,又跳下一方玉阶,离中间?被包围起来?的战场更?靠近了些许。
虽引来?部分人的不满,她仍亮着眼睛,隔着玄铁护栏高声喊道?:“小安然!别怂!上啊!将天机宗那?群算命的打的落花流水!”
“好?嚣张。”
观战的修士中,自然有天机宗的人。
第一层玉阶上,白行烟穿着紫色大氅,清楚地?听到了对?面女子不加掩饰的话。
她转头压低眉眼,对?身?旁的人冷声问道?:“这女娃到底有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