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大雪飘洒,很快将雪狐的尸身掩埋。
此处终于恢复了平日?的寂寥。
良久,这里似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再次打破了山巅的寂静。
——那是一只皮毛白若胜雪的庞然大物。
阳光下,它缓缓走到还能?看出血迹的地方,拿锋利无比的爪子在碎雪中扒出小雪狐冻僵染血的尸身。
——原来是小雪狐的母亲。
在看清楚孩子身死道消的惨状后,山巅上悲鸣顿起,直冲云霄。
雪狐仰天长鸣,身如半月。
它的身上倾泄出忘魄境巅峰的威压,黑色的眼睛瞬间?充血。
远处的山林中,宁安脚步一顿,忽而出声问道:&ot;…什么声音?&ot;
她垂眸看着荡尘剑,剑身上银光淡淡,寒芒锋锐。
&ot;你听到了么,阿兰。&ot;宁安蹙眉,视线顺着飘渺的云雾望向深远的山巅,&ot;看来,你我惹了个大麻烦。&ot;
……
流云四?移,好似无归之客。
月明宗内,悠悠乐音日?夜不?绝。
自从荡尘残念散尽后,白以月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内,对外宣称闭关修炼,不?见来客。
……
琴音传出殿宇,姚月来到她的房门外,敛眸轻唤:&ot;阿皎,开门。&ot;
雪狐
沉郁的琴音戛然而止。
白?以月抚弦的手顿住,良久,才低声应道:“夜深了,姚仙尊还是回去”
姚月握上剑柄,弯唇轻笑,“这禁制阻不了我?,阿皎开门。”
“”
房间内的人闻言愣住,几乎是没想到这样堪称无赖的话是从姚月口中说出。
在修仙界,闯人禁制,如同夺人至宝不能宽宥,是可以直接大打出手的程度。
她那?把?剑杀过鬼王,惩过妖兽,灭过邪祟,却从没对她人的禁制下?手过。白?以月想到这里,抬手揉了揉眉心,终是服了软,“时?生,你何必如此。”
话罢,她随手拂过琴弦,细弦颤动,霎时?化作一束亮光将禁制除去。
“坐下?罢”
见姚月提剑而入,白?以月也没多想,而是轻抬下?巴示意她坐在一旁。
但话音未落,一道冷冽剑光就携带着忘魄境巅峰的气息向她袭去,直逼面门。
白?以月见状,连忙起身以乐笛相抗,可是那?一往无前的剑势实在令人心惊,即使已经出了八分力,寒光依旧冷硬地划过她的脸侧,削断了她几根青丝。
“时?生,你疯了?!”她蹙眉诧异道。
姚月面容如常,剑尖指向她:“阿皎,闷在殿内无所事事,不如来助我?练剑。”
白?以月闭眼,眼角浮现出一抹机不可察的微光,“本尊没这个心情?,时?生,你走吧,算我?求你。”
“没和你商量。”姚月挑眉:“儿时?,师尊常和我?说,你跟在她身后像一个怎么都甩不掉的小尾巴,不知何时?才能抵达忘魄境,成就道途。以至后来你千岁前突破纯元境,真是大出师尊所料,她夸你心性超然,天赋异禀的很。阿皎,今日我?来,一为?摆脱归元,二为?求教。”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姚月眉眼一压,直接持剑向前。
两道身影瞬间移到殿外。
白?以月手腕轻转,玉笛白?影虚幻若飞蝶,与长剑对撞,叮咛作响不相上下?。
姚月虽压制了修为?,但神情?自?若动作闲适,用剑时?,各种剑式术法流畅而利落,犹如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因此,待半炷香时?辰过去,白?以月被她这一连串的“戏弄”激地心绪不稳,生出薄怒来。
“时?生,既然要练,就练的自?在些!你故意让我?不成?”她冷声道。
随着这番话落下?,白?以月气息陡转,手中长笛如霜雪凉冰,霎时?蒙上一层沁骨寒意,在月下?泛出琉璃色泽。
见人动了真格,姚月也正色起来。
挽发的玉簪被须臾摘下?,她眸中清亮如水,“这发簪是师尊生前留下?的,一直放在我?这里说是有缘便赠与心上人,无缘,便归我?。”
姚月低低一笑,发丝在夜里飘然而散,又蜿蜒在腰间。
白?以月闻言面色一怔,忽而开口道:“给我?。”
“给你?”
姚月抿唇。她摩挲着腕上红绳,淡淡抬起眼睫,嘴角轻勾。“这得?看白?掌门的本事了。”
“怀黎,你用剑刺它?命门——”
千里之外,一只极为?漂亮的巨型雪狐凶残地向宁安举起利爪。
后者眼底微暗,在地上一个翻滚才堪堪稳住身形。
揉搓着纤细艳红的细绳,宁安咬牙,再不与她缠身相斗,而是翻身跳下?悬崖,霎时?间隐没在厚厚的云层中。
崖壁下?有一处山洞。
山洞内,阿兰见宁安过来,连忙跑过去扶住她。
“怀黎,刚刚吾传音与你,你”
“来不及了。”宁安捂着腹部,那?里从衣襟下?透出暗红,很快晕出鲜明的血迹来。她哑声打断阿兰的话:“刚刚要不是躲得?快,想必我?如今就在那?雪狐的肚里了。”
“也是。”
阿兰撅嘴,将她扶到一旁后,精致的脸庞透出不解和愤懑,“明明是它?的孩子先来偷袭,如今它?来寻仇,反倒像是你我?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