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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兰听了,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儿。
半晌,她抿唇,歪头?不解道:“你急着赶回去做什么?”
是因为一日不离天门,就多一分危险吗?
宁安闻言,垂眼摩挲着腰间冰玉般清润的玉佩,眸色微怔。
在来?到天门之前,这玉佩便在身?上?了。
即使仙骨尽失,她对灵气的感知也依旧异于常人,能够这样悄无声?息近她身?的,只有?师尊。
“早些回去,才能为时生贺生辰。”
“”
阿兰眨眼,顿时僵在原地。
忍住想把面前的人打一顿的冲动,她跳起来?指着宁安,颤声?道:“不是你你被夺舍了不成?”
晚回宗三个月能怎么样?
贺寿是什么大事么?
偏偏要给自己?徒加痛楚,还不为人知。
思?及此,阿兰暗骂,这人一向的稳重作风被狗吃了不成?
她身?为剑灵,对人间的情爱没什么感触和共情,只觉得这样的行为是自寻苦恼,好笑的很。
但情意正浓,久别的思?念如同潮水般将年轻的心淹没,这样的选择其实并无对错。
宁安缓缓掀起眼皮,看?向远处苍雪连绵的山峰。
在一片素色中,那人清丽姿容仿佛就在眼前。
上?元已过,又是一年。
也不知师尊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已经回宗?
“时生”
恍惚间,宁安想起在几个月前,那人在她的唇下羞赧难耐,却抿唇自持,脸颊微红的清冷模样,忍不住暗了暗眸色。
唇齿间的温凉恍若昨日,呼吸相触的亲密让人难以忘却。
天地悠悠,似乎只要有?她在,就是很是很好的事了。
“手应该放在这里”
夜里冷寂。
月明宗峰顶的揽云殿灯盏不灭。
在朦胧昏暗的光线下,银色的月光倾洒一片玉石地界,如薄水般晶莹剔透。
白?以月于殿外水袖微漾,身?姿轻转。
深蓝衣裙雅致,将她衬得极为清妩。
她甩袖覆面,衣袍翩跹,裙面随着她的动作几次如荼蘼花开?,慢收轻绽。
荡尘端坐在石凳上?,抚琴为她奏乐。
或柔和或蓬勃的曲调从?指尖倾泻,在夜色里流露出?极致的碰撞和缠绵。
一曲罢了。
“你这曲子较百年前,可是弹得好多了。”白?以月收袖,继而将手背到身?后?,缓缓走到荡尘身?旁。
她垂眼,面无表情地将手覆盖在她的手上?,弯唇轻声?道:“手放的位置不太对,应该在这里,你——”
话还没说完,白?以月一声?惊呼,竟然被人往怀中揽去。
抬眸间,她的视线毫无隐蔽地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荡尘揽着她的腰,反客为主般地将她的手握在掌中,轻轻的,不紧不慢地摩挲着。
“最近天凉,怎么不多穿些衣裳?”
耳边的语气低沉散漫,却难掩关切。
白?以月闻言,忽然感到眼眶有?些发酸。脸侧的呼吸温热而浅淡,似乎是真正的血肉之躯。
她攥紧了手下有?些微凉的衣袖,垂睫抿唇,声?如轻羽:“你不也是……”
“我为残念,感受不到时节的变迁,自然没什么冷热之分。”
荡尘挑眉,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轻笑道:“阿皎,你又忘——”
话未毕,一滴热泪突然掉在她的脖颈处。
荡尘一怔。
抬眼望去,只见白?以月拥住她,脸掩在自己?的颈侧。
女人声?音暗哑,带着些机不可察的哭腔:“你还是要走是不是?”
这里的走,自然有?别的意味在其中。
周围一片静默,荡尘闻言神色不变,只是眼里似乎染上?几丝茫然。
她手指轻动,下意识拂过这人腰间的纹绣。
手下的身?体微微轻颤,感受着心上?人极力压抑的悲意,荡尘抿唇,竟是垂眼吻了过去。
“不走不想走”
她在唇间断断续续说出?呓语,然后?夺走怀中人的呼吸,不容抗拒又温柔至极。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在这冬夜里获得一丝慰藉和心安。
两年
残雪融尽,春来冬至,俯仰之间,悠悠岁月便如流水般逝去,再不复返。
又是一年初秋。
“听说了不曾?那紫云村的血魔被仙人杀了!”
酒楼里?人声鼎沸,偏偏在角落里传出道粗粝女音,引起了一众食客的注意。
那是个身着粗布,黝黑微胖的妇人。
妇人坐在一方角落里?,眉眼?普通但胜在方正,见自己的话让那么多人感兴趣,她忍不住抖了抖腿,啪嗒放下手里?端着的浑浊黄茶,继续笑道:“可?别不信,这话是从石罗宗传出的。”
此言一出,原本平静的酒楼再次嘈杂起来,三三两两争论不休。
“此话当真?”
“紫云村就在倩云城附近,自从那血魔出现后,老妇我好久没敢去了。”
“别去!谁知道这话真的假的?吐沫星子一吐,就没个?真话!”
坐在一旁磕瓜子的男人听了,突然提高声音向角落里?喊道:“李掌柜?你这消息从何而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