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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款款而行的女子忽然顿住步子,素白衣角荡漾,霎时?划破静冷的空气。
姚月侧眸,凝神细听,但?刚刚飘渺的声音却如?同虚幻一般,似乎从未存在,再也没有出?现了。
良久,她缓缓掀起眼皮打量着这?一方?地?界,墨染的眸子清亮,视线似寒芒明锐。
有人在暗中窥视她。
这?种感觉分外强烈,让她浑身发冷。继而姚月心神一凝,思绪千回百转。
即使是面对天乾境修为的妖兽,她都未曾忌惮过?。
这?暗中窥视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她产生一丝被压迫的惊惧感。
界洞四面八方?都是漫天荧光,姚月的素衣被映地?纯白无暇,精致的绣纹分毫毕现。
有风声——
姚月一怔,随之她缓缓抬手,面无表情?地?将飘落在衣袖上的发丝捏起来。
有人竟以?道气作剑,斩断了她一缕青丝。
黄昏将至。
观影壁前,长白仙尊看着宁安站起身摩挲着剑崖上的古剑,十分不解:“太明,她这?是在干什么?”
“看哪里比较好?借力。”太明仙尊淡淡道。
嗯?
长白闻言皱眉,心中很?是疑惑。
借力?借什么力?
掌门大殿内,端坐上首的轻英神色欣然。她望着白以?月,轻轻开口回答道:“她领悟了剑意,自然要突破第一层了。”
话音刚落,水幕上的人就?动?作起来。
剑崖。
宁安修长素洁的手指握在一处剑柄上,然后使劲往下压了压。
不错,很?结实。
她眸色一沉,随之脚底碾地?,飞燕般旋身而起。
“宁师姐这?是在干什么?”
“往往上攀爬?但?没领悟剑意,上方?光罩突破不了啊?”一个弟子神色不解,摸着脑袋疑惑道。
宁安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此时?此刻,她正在全神贯注地?踩着崖壁上的剑柄,迅速向上移动?。
明心
脸侧的风裹挟着剑气,如同细小的刀刃,刺在皮肤上有些疼。
宁安面色却丝毫不变。
她在剑崖上踏着剑柄,旋身轻转间,残影如鸿。
头顶的光罩泛出淡淡的银色,仿佛是雾凇覆盖下的连绵青山,在光线的照射下,呈现出虚幻的润泽。
脚尖轻点的刹那,宁安如鱼跃出水面。
——她极为顺畅自然地突破壁障,来到了第二?层。
半炷香时间已过。
观影壁下,众弟子见状,皆倒吸一口凉气。
她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宁安盘腿而?坐,静静地悬浮在一半截剑身上。
——女子面容沉静,素袖如水。烈风扬起她肩头?的墨发,整个人?显得?分外凌厉而?艳俊。
“宁师姐她她竟然突破了第一层光罩?!”
有弟子讪讪开口,眼?里?的讶异之色几乎溢出来。
“如果我没记错,此次大比中亲传弟子有五位是曾经入过剑崖的,姜师姐就是其中之一”说到这里?,出声的弟子面上浮现出不?解,继续道:“因此,姜师姐率先突破也算情理之中但这宁安”
魏之秋闻言,抬眸望向水幕,启唇道:“天赋卓绝的剑修,其对剑意的领悟自然超乎常人?。”
她的声音清朗,散于内外门弟子耳边。
“魏师妹说的不?错。”有元邑峰的弟子听了,面露骄傲地附和道:“不?要忘了,宁师姐可是我峰姚仙尊的徒弟!”
“是啊,姚仙尊的眼?光不?会错,宁师姐果真天赋惊人?!”
“此次聚才大会,若宁师姐能去,定会好好教训教训天机宗那些狡诈之辈!”
场上的赞叹声此起彼伏。
在历届的聚才大会上,天机宗的弟子对于天青宗来说,总是劲敌。因此千百年过去,两宗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反而?隐隐有争斗之势。
掌门大殿内。
白?以月看着水幕上的场景,手指从花纹繁复的剑鞘上虚虚划过,这才挑眉低声道:“如今看来,本尊的这把古剑也不?一定送不?出去。”
话音轻落,平和淡然。
剑崖下,宁安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和众人?如何惊叹于她。
对她而?言,来到修仙界的这几年如同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数次生死?之际的求生犹在昨日,极致的苦痛给肉身留下的痕迹仍在。
她像是一只在苍山上漫无目的攀爬的蝼蚁,不?知方向,不?知终点,只晓得?不?得?停歇。
宁安有时也想?过,她如今所求为何?
替阿母报仇?
以她目前的修为,对上即将步入天乾境的鬼王,犹如鸡蛋碰石,不?堪一击根本无法将其斩杀。
报仇之事遥遥无期,只有寻道的过程中,无尽的碎石拦路,高山难越。
宁安的脸在淡绿色的荧光中有些苍白?,寒芒映出浓密的眼?睫,她面上的隐忍之色愈加鲜明。
第二?层是木之剑意。
木主生机。
其剑意温和清润,绿色的光辉淡淡,并不?会伤害人?的肉身。
但这些光点尤喜生物。
除了黏在那些草木枝叶的表皮,它们更喜欢附着在修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