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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殿原本就只有姚月一人居住,如今她不在,殿内就清冷许多。
望月殿最上方,是一处露天凉亭。
亭子檐角弯翘,状若飞天火凤,四?方的朱红圆柱上以浓墨重彩绘制上古四?大神兽,惟妙惟肖,极尽巧工。
手指轻轻掠过殿外的鎏金玉栏,宁安顺着殿外修建的阶梯,一层层向着最高处走去。
亭中?无人。
她步入亭内的刹那,就被这里的装横吸引住了,古朴大气,又兼具宗门仙道之风。
“倒是个喝酒的好去处。”
宁安占据一处美人靠,眉眼倦懒地斜倚在圆柱边。
掌中?的酒壶修长圆润。
手腕轻转间,里面的淡淡酒气飘出,将?她的脸熏得都有些发热发烫。
人界言:借酒消愁。
宁安看?着天边的圆月,轻笑一声,敛眉低语道:“哪儿是酒能消得了的”
清酒入喉,对她来说仍旧有些烈。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宁安就感?觉头昏脑胀,像是轻飘飘踩在云上。
只有这种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不必想。
她起身,站在亭子边缘,目光朦胧。
——“宁安。”
谁在唤她?好熟悉的声音。
宁安回头,有些踉跄地扶着柱子转身,视线轻移,落进?了一双墨染般的玉眸里。
她抿唇,边走边委屈道:“师尊,你怎么不经弟子允许,就擅自入宁安的梦啊”
姚月长睫轻颤,面无表情地抓住了即将?往自己脸上怼的爪子。
像是三年?前镜河那一幕。
但很显然,她低估了现在高她几乎一头的宁安的力道。
手腕倒是捏住了,身形却被满脸酡红的女人带着,一步一步往后退却。
“宁安你醒醒!本尊呃”
直到脊背贴上一片冰冷坚硬,姚月才发觉自己退无可退,被宁安困在了圆柱前。
呼吸相交,温热的气息混杂着甘冽的酒香
“宁安,让开”她声调有些颤抖。
“不让!师尊,你说你好不容易来弟子的梦中?一趟,别别这么快走好不好。”宁安语气出奇强硬,低头哄诱道。
她的鼻尖蹭过姚月温凉的额头,姚月感?觉被碰到的那处皮肤酥酥麻麻,连带着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继而她眼尾泛红,就连脸上都开始莫名奇妙发烫起来。
宁安恍若不觉,感?受到面前人轻微的挣扎,她皱眉有些不满,竟然伸手按住了姚月的腰,附在她耳侧,低低笑了笑。
耳边的笑似乎带着些旖旎意味,姚月心中?慌乱,抬手就要用灵力破开禁锢自己的蛮力。
谁知?面前这个向来温顺的弟子先她一步攥住了她的手腕,猛地向前压了压。
月下?,她们紧紧贴在一起,似乎是最亲密不过的一对情人。
亭内,姚月眸色带着些水光,已经是完全僵住了。
感?受到宁安的唇在她的脸侧摩挲,她身形一顿,继而脸颊漫上血色,觉得手足无措的很。
活了几百年?,还没人敢这般近她身。
谁知?宁安犹嫌不够,她忽而凑近姚月耳垂处,低声道:“师尊,梦里什么都可以做,是不是?”
“什唔”
姚月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低头吻了过来。
温软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毫无章法地攻城掠地。
姚月怔在原地,她被困在宁安怀中?,只觉得全身发软,使不上力气。
秋色将?尽,夜里寒气刺骨,冷风吹起姚月鬓边的碎发,青丝轻荡,遮住了她的眼睛。
宁安放开了她,又低头靠近她。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此刻染了情愫,如同最烈的酒,烧地姚月有些晃神。
她应该也是醉了,竟然就这么站着,不曾抗拒不曾闪躲,任由她再次吻了下?来。
唇齿间的酒香淡淡,不远处吹来一片干枯的叶,落在她们脚底,又被簌簌碾碎。
“师尊”
天地间好像只有她们两?人。
良久,宁安下?巴搁在姚月肩头,语气极轻极细:“弟子心悦你。”
心悦她?
姚月的白袖被风撩起,勾缠着宁安的天青色长袖。
听了她这番心迹,姚月还没从刚刚发生的一切中?回神,待到反应过来,耳边的呼吸早就平稳下?来。
睡着了?
姚月敛眸,怀中?的温热告诉她,刚刚不是梦。
她垂眼低声笑了笑,笑声清润,散在亭中?。
随之姚月抬手施法,两?人的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亭内,碎在地上的酒壶一片狼藉,瓷片夹杂着阵阵酒香,久久不散。
界洞
虽然姜抚书昨晚来了卿云殿一趟,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酒和宁安放在一起,总让她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在太明仙尊和长?白仙尊于破岳峰召集所有亲传弟子时,她悄悄来到元邑峰,看?看?宁安到底出发了没有。
“宁安!宁道友!”
房间?内,宁安侧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卯时的阳光倾洒入室,她的?睫羽上泛着淡淡的?金,眼底显出一小片阴影来。
耳边的?敲门声和叫喊慢慢变得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