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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月听了,又想起昨夜灯下,这人小心翼翼给她处理伤口的模样。
一个月以来?,日日如此。每天的换药都是?宁安来?到她的房间,帮她细细涂抹药膏,包扎伤口。
姚月起初有些不习惯,不习惯别人在起居上事无巨细地给她忙前忙后。但天道法则下的剑伤,即使是?她,也要修养一个月左右才能完全?康复。
……再加上这人坚决的态度。
她也就随她去了。
两人漫步在街上,边走边说着话。
“师尊,您还记得前几?日弟子说的话么?”
姚月听了,眨了眨眼,继而轻轻一笑,开?口道:“记得,晏城是?二十七城之中?景色最为卓绝之地但不知,何处最为佳?”
宁安看着周围各色的商铺楼阁,开?口道:“自然是?楚云亭时生。”
“哟,两位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一个肩膀披着麻布的店小二见门口来?了两位客人,很?快上前,笑着殷勤问道。
宁安看着门口鎏金牌匾,上面写着惊鸿客栈。
她随着店小二的指引走进去,看着周围喧闹就餐的人群,忍不住问道:“你们这里晚上可安静,我家里人不喜喧闹。”
“瞎——客人您是?不知道!我们戌时就打烊,晚上只允许住在客栈的人就餐,不会影响您休息!”
店小二弯着腰,见面前的人气度不凡,一张脸真是?君子如玉,清俊无双。
于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姑娘是?外地人吧?一看便是?生面孔!这晏城人谁不知道我们家惊鸿客栈。”
宁安没和?她寒暄,而是?直接从怀中?掏出钱袋,将银子拿出来?递过去,淡声?道:“两间上房,要最僻静的。”
店小二接过银子,咬了咬,笑眯眯握在手里。
“好咧!不过”
“不过什?么?”
她说:“我看您这不是?一个人吗?要两间上房作甚?不是?小人多事,实在是?客栈规矩,客人的入住信息要详细记载在册”
宁安失笑,刚想出去将姚月带进来?,熟悉的话音就传入耳中?。
“我们是?一起的。”
姚月走进客栈,款款而来?。
她头戴斗笠,面容朦胧,虚虚隐在轻纱后。白?纱随着她的动作如水轻晃,在转瞬即逝的缝隙间,形状姣好的唇和?尖俏的下巴便显露出来?。
气质如梅,清冷绝俗。
偏偏说出的话语气淡然,流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闲适懒散来?。
客栈总共三层,一二层是?顾客就餐喝酒的地方,第三层是?供来?往客人居住的房间。
姚月自从进门的那一刻,就被很?多人注意到了。
原本喧闹的气氛慢慢变得安静下来?。
店小二见此佳人,足足愣了几?秒才回过神,她呼出一口气,目光徒然变得有些奇怪,视线忍不住在宁安和?姚月身上往返几?次。
“怎么了?”
宁安沉下眸子,挡在姚月身前,冷冷说道:“可是?有那里不对?”
“不不不!小人一时看差了,认错了人。”
宁安闻此,面无表情道:“我们现在就要入住,烦请引路。”
三人上了楼,底下的客人立即炸开?了锅。
“刚刚那姑娘的样子,仙风道骨,腰间佩剑,与传说中?的修士好像!”
“是?啊是?啊,你看见她斗笠后的样貌了么?刚刚我窥见她的侧脸,真是?好看极了。”
“荡尘先祖也最喜欢身着白?衣!”
晏城曾在几?百年前受荡尘先祖等五大能庇佑,得以重新发?展繁荣。
因此城中?人人都向往憧憬修士,不说每家每户,城中?大半的人都有五大能的雕塑,日日摆放家中?,上香叩拜。
就连五大能的穿戴,也经常有人模仿。
黄昏渐浓,渐落西山。
惊鸿客栈已经打烊关门。
店小二在将最后一方桌子擦拭干净后,用胳膊抹了把脸,一屁股坐在木凳上。然后眸色一变,从怀里拿出一幅画来?。
上面有两个女子,赫然就是?今日入住的宁安和?姚月。
觊觎
将要立冬,人界的气温骤降。
夜里万籁俱寂,连虫声鸟鸣也无,只有寒风萧瑟,万里?无云。
惊鸿客栈内,宁安带着药膏来到姚月房前,屈指扣响了?门。
房间里?,姚月听?到敲门声后眸中?一怔,继而压下?有些慌乱的?神?色,迅速将手中的白帕攥紧掩在身后,指缝中?的素白丝绸泛出淡淡血色。
“师尊?”
宁安压低声音,站在门外轻唤道。
里?面无人应答。
不知为何,她心里?徒然有些惊惶,继而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一个?月内,师尊但凡住在客栈,必定深居简出?,不让人打扰。
即便是自己,也只是在换药时,才会进入她的?房间。
宁安这样想着,心中?就越发焦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心绪不宁的?感觉从何而来。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而入时,里?面传来姚月的?声音,冷冷淡淡,没什么异常。
“进来。”
宁安闻言,定定心神?,然后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