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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惊心动魄的美感与不可一世的锋锐,直到如今,她都难以忘却。
但此时此刻,宁安却突然觉得,映雪红梅,不及面前人分毫。
她敛下眉眼,掩饰住忽而变得深沉的眸色,拱手道:“师尊,不知?那秘境在何处?”
“收好。”
姚月闻言,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轻轻抬手,一道朱红水滴就散发着?潋滟柔光,迅速向宁安而去。
“跟着?这滴血。出了祈安城后,往东南方向去,很快便能找到入口所在。”
宁安摊开手心,接住了它。
“是,弟子晓得了。”
她拢起手指,妥帖地将?它放好,说完后却脚步未移,丝毫不动。
宁安心中浮现一抹忐忑,疑心这血是从哪儿来的?难不成?难不成?是师尊的血?
这样的想法若是让修仙界的大能知?道,恐怕就要取笑她了。
浮泽作为上古大妖,其血可以寻找方圆千里的任何事物,那心头?精血甚至可以突破万里,探查到隐藏在角落的一草一叶。
这怎么就成?了人的血了?
姚月感受到宁安的气息,知?宁安还没走?,刚想要转头?瞧瞧她还留在这里做何,却不知?感受到了什么,浓睫下的眼中划过一抹异色。
宁安腰间的玉佩徒然发出刺眼光亮,狠狠地拽着?她往姚月方向而去。
一声意料之外的闷哼声响起。
宁安右手堪堪扶着?身侧低矮的木桌,左手却下意识地把着?姚月的腰,触上温香软玉,直接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鼻息间的冷香晃神?,气息萦绕。
她们之间的距离简直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从远处看去,仿佛一对情?人在耳鼻厮磨。
好不暧昧。
姚月眼里的错愕和讶异,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映在面前那双琥珀色的眸中。
宁安眨了眨眼,眸色沉了下去。
……
两人的身影一触即分。
宁安起身后,后退几?步才堪堪顿住身形,然后两人从相互对视到错开视线,各自难掩狼狈。
微风拂过湖面,掠进这方雅亭中,撩起两人耳鬓的碎发。
天地像是停滞在这诡异的气氛里一般,静寂无声。
姚月喉头?微动,眉眼低垂,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之感。
她玉簪被刚刚那番动作弄的歪了些,发丝松散,一缕如墨青丝柔柔附在她雪白的肩颈上,隐约遮掩住她的侧脸和发烫的血色耳垂。
独独浓密纤长的睫毛轻动,让人辨不出喜怒。
“这玉佩你从哪儿来的?”
她语气似分外冷静。
“之前在街上碰到一个奇怪的妇人,神?棍一样,非将?这玉佩给弟子,弟子难以拒绝,就收下了。”
宁安的声音低沉,站在旁边像个玉雕般,一动不动。
她没有?丝毫慌张失措的模样,反而还抬手将?今日刚刚戴到腰间的玉佩拿了下来,向前走?了几?步,放在桌子上。
顺着?姚月的话,她说的颇有?些漫不经心:“这玉佩是有?什么猫腻么?…师尊?”
宁安的话音如今在姚月听来,简直比平时清晰许多,尤其是最后师尊二字,尾音上挑,让她浮现出一种错觉。
仿佛觉得这人不是在和她说话,而是在诱哄一种小动物,话音虽然极为轻柔,暗里却机锋难掩。
姚月神?色不变。
她手指微蜷,掩在素袖下的指尖轻颤,闻言咬了咬内唇,敛眸轻声道:“这玉佩先留在本尊这里,待你回来再归还于你。”
“好——”宁安勾唇笑了笑,随之拱手道:“…弟子记下了。”
“嗯。”
两人绝口不提刚刚发生的意外,又心照不宣地谈起修炼的正事。
宁安这些天听的耳朵都起了茧,但看起来仍然正色拢袖,尽心尽力地仔细听着?。
直到日落西山,她才在姚月淡漠的神?色中行?礼离开。
皇宫的一处暗室。
漆黑不见五指的地界着?实瘆人的很,不时传来清灵却诡异的水声。
月光从铁窗洒进室内,将?室内的轮廓显现出来。
这暗室占地极为广阔,最中央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洞。地洞呈圆状,里面的崖壁细滑,给人一种掉入虎口、身死道消的震悚之感。
沿着?陡峭的崖壁,地洞仿佛是一口巨大的容器,里面盛着?黑乎乎的水。
浅洺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快泡发了。
她掀起眼皮,抬头?一看,这里太深太深,什么都看不见,让人倍感窒息压抑。
她眸中木然,丝毫没有?恐惧。一双桃花眼此刻显得尤为厌倦低沉。
“喵——”
一声猫叫从头?顶传来,愈加凄厉无比。
“馋嘴…别叫了…还没死呢…”
人界将?狗视作忠臣,将?猫视为奸臣,但对于浅洺来说,在儿时给予她唯一温暖的,也?就只有?这只肥猫了。
可见,对这些牲畜以奸臣忠臣区分,也?是荒谬的很。
黑漆漆的暗室里,它围着?地洞转个不停,直到里面传来更加虚弱不堪的人声:“嘘…别…别被发现了。”
石门?的方向,脚步声哒哒传来,凄厉的猫叫徒然噤声。
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