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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
姚月神色淡淡,然后放开揽着她腰间的手,面无表情的攥住了宁安的右手手腕。这矮了她几乎一头的少女正耍着酒疯,企图抬起爪子往姚月脸上怼。
骨节分明的手指边往前伸着,嘴里还嘟囔着“你长的好像我师尊啊…”
“”
在离开了祭奠荡尘先祖的神庙后,姚月本想立即前往天石郡,却突然想到今天是迎神节,她儿时常常在此时被荡尘打断闭关,然后陪着师尊来此喝酒。这里僻静无人,唯有湖光荡漾,无边春色盎然。
是的,荡尘先祖并不像世人传言的那样是个不染世俗的大能,偏偏爱嗜酒,吃肉,游乐山水。世人对荡尘先祖唯一正确的描述,恐怕只有那句修为高强,无人可与之匹敌了。
姚月于是变了三分面容,拎着酒来到这里。
看着胸前已经昏睡过去的宁安,她眼中带了些罕见的无措,随之一声轻笑融入无边夜色。
姚月唇角勾起一抹无奈,抬眸望着天边清亮如玉盘的皎月。
清风扬起她肩头青丝,然后穿过桥头梅枝,惊动了绽放枝头的艳艳红梅,梅瓣簌簌而落,模糊了她的视线,花香满衣。
“宁安!”
不远处传来浅洺拖长尾音的叫喊,姚月眉梢一挑,旋即动作轻柔地把人放在了桥头的石墩旁,之后深深看了宁安一眼,发觉没什么异样后,就转瞬离开此地。
浅洺和姜抚书来到这里发现宁安时,只见她倚着石墩,歪头阖眼,正睡地香甜。
姜抚书弯腰,素指碰了碰瘫倒在地的精致酒壶,瓶身圆滑光亮,未散的酒香清冽,倒是上品。
“这家伙竟然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还睡着了不成?”浅洺加快步子走过来,然后蹲在宁安身边,将食指微蜷,放在她鼻下查探情况。
昏睡过去的宁安没有想到,自己在友人的心目中已经被扣上了嗜酒的帽子,否则高低也得说一句,这不是她买的酒。
姜抚书心下有些愕然,修士查探他人的生命是否尚存,基本上一打眼就能搞清楚,宁安此时浑身灵气沉稳充沛,怎么看都是没什么事,这浅洺怎么和凡人一般,用这么朴素的方法。
自从她们发现没了宁安身影后,便果断的放弃了观赏送神表演,也没来得及放花灯,就径直沿着来的路找了回去。
“怎么样抚书,我就说她这人找不到我们,肯定就会回去了。”浅洺感受到清浅平缓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道:“还跑这里喝酒呢?要不是我眼尖看到了,她今晚岂不要在这里睡一个晚上?”
她摇摇头,哼了一声道:“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她行动倒是利落,直接将宁安胳膊搭在自己肩头,一个巧力就将人稳稳当当背在了背上。
浅洺托着宁安,回头盯着愣在原地的姜抚书,皱眉道:“走啊。”陷朱福
“嗯”
姜抚书回神,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连忙跟了上去。
回到客栈,两人简单整理了一下行李,本想带着宁安直接坐着飞鹤返宗,却突然收到了掌门轻英的传信,说是由于事态紧急,宗内大长老已经带着内门弟子去往天石郡了,要她们不必回宗,直接前往就是。
“直接前往”
浅洺站在窗前,手指捏着传音符,眼底的疑惑一闪而过。
“道友,既然事态紧急,我们就快些出发吧。”姜抚书捧着一本医术,眉眼温润。
“好。”
天石郡边境,靠近人界处。
黑森森的树林里鸟鸣阵阵,一个黑衣男人鬼祟地从马上下来,将缰绳拴在一旁粗粝的树干上。
马车里时不时传来唔哼声响,他回头踩上木板,有些粗暴地掀开车帘,横眉竖眼道:“闭嘴!”
月光清冷,直直照进车厢,里面的情形着实让人吃惊,里面竟是七八个五六岁大的孩子!
有男有女,各个嘴里被塞了布,粗壮的麻绳绕着她们的嘴捆到后脑,将脸都磨出了血印子。
此时,他们颤巍巍地挤在一起,泪眼朦胧,皆不敢发出声响,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王道友。”
一个青衣女子从石罗郡方向缓缓走来,眉眼方正,体型微胖,腰间挂着一个形状极为奇特的玉佩。
“吆,您来了!”原本在马车上面容狠戾的男人听了身后的声响,神色突然变得谄媚起来,他整了整袖子,捂嘴咳嗽一声便跳下马车,边走便笑道:“李道友!”
“这些孩子都好吧?”青衣女人拢袖问道,她稳稳站在地上,没有上前一步,直到前面的人走到她面前抬手引路,她才跟着慢悠悠走向马车。
“都好都好,都还活泛着呢!您看看…”黑衣男人低头,眸中晦暗不定,嘴上却愈加客气,他抬手掀开车帘让青衣女人查探一番。
“不错不错。”女人满意点头,随之走到树下解开缰绳,将车马拉入了石罗郡界内,背影隐匿在林间夜色中。
她背向男人,说道:“道友辛苦,我在主子面前会给你多说些好话,不过…需要你再为主子办一件事,主子才会答应你上次的祈求…”
后面不远处的黑衣男人听了,有些沧桑的面容徒然欣喜过来,问道:“什么事?我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