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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和天道重逢为妙。”
一声清冷的女音突然从院子门口处传来。
师尊?
“…师尊…是你么…”
宁安艰涩地开口,轻细的声音虚弱的几乎难以被姚月听清。
“…嗯,是我。”
一身白衣的女子穿过低矮的木门,慢慢走进了院子在宁安身旁不远处站定。
平淡的话音像是透过无尽的阴霾传进宁安耳中:“活着,便是对你阿母最大的宽慰。”
宁安如今被无尽的愧疚情绪缠身,再加上心魔强势地侵蚀,逐渐神识不清。此刻听见姚月的话,她慢慢地从无尽的愧疚中回过神来,开始记起一些破碎的记忆。
“宁安,阿母和你讲啊,这人呢要学会知足。咱虽然没有修仙的资质,但待你上了学堂习得一身学识,当了教书的师傅,阿母就能跟着你享福啦…”
“别人欺负你,你打回去,阿母替你扛着。”
脑海里突然浮现熟悉的话音,她突然进入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茅草屋,是她和阿母栖身的家。
“阿母…是你…”
“怎么啦?我家宁安又受欺负了,走!阿母跟你找她们去。”
“对不起…”宁安站在熟悉的亲人身前,不由自主的哽咽着。
“什么对不起?”
宁氏粗粝的手掌擦过宁安的脸,见自家女孩哭的伤心,慌张地替她擦着眼泪。
“阿母,我真没用,保护不了你。”宁安停止了哽咽,眼神带着些骇人的阴郁。
“说什么傻话呢?我家宁安可是我的骄傲。”
骄傲?
满天飞雪的院子里,姚月看着脸色逐渐平静的女孩,眼底划过一丝暖意。
她刚刚对宁安说的话里掺杂着一些道音,可以起到清明身心的作用。
不过,心魔主要靠心药医,能不能突破这一劫,就要看她这小徒弟的悟性了。
“嗯?”
一柄长剑突然从天际飞来,破空发出簌簌的声响。
“荡尘!”
宁安徒然睁开眼睛,感受到长剑的气息,遂开口唤她。荡尘剑转瞬之间到了宁安手中。
她右手紧握剑柄对着前面已经变得稀薄的魔气狠狠一挥,只见一道剑光闪过,哪儿还有黑雾的身影。
宁安眼底散尽阴霾,一片清明。
站在一旁姚月见了,不由得挑了挑眉,心中暗道自己这个新收的徒弟的确悟性不错。
“我们回去,嗯?”姚月看着落了满肩细雪的女孩轻笑道。
宁安本来还因为自己筋脉里突如其来温热舒适感而愣在原地,听了姚月的话,过来拉住姚月的手,有些生涩地仰着脑袋对着姚月抿唇笑道:“师尊,我引灵成功了”
姚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替她高兴,不过在小辈面前不喜于色惯了,此刻也只是点了点头,柔声道:“不错。”
“但是,师尊…刚刚的应该是心魔劫,怎么会…”
姚月看着宁安不解的神色,先打断了她的话,低声说了一句:“我们先出识海再说。”
卿云殿内,师徒二人双双睁开了眼睛。
宁安看着端正坐在自己面前的师尊,本想说些什么,神色却突然一变,焦急道:“师尊,我得去青摊一趟。”
“青摊?”姚月起身坐在宁安的床沿上,拢袖道:“你这次因机遇引灵入体,便不需要药引了。”
看来师尊并不知她今日去青摊购药一事。
宁安回想起当时奄奄一息的女孩,虽然对她为什么转瞬来到这里突破的事好奇,但也顾不得询问姚月。
她本想快步行礼离开,却在抬脚时突然灵机一闪,眸光发亮的问:“师尊,您能把弟子施法送入青摊药芝堂么?”
世事
“药芝堂?”
姚月挑眉,看着宁安焦急的模样,默不作声的伸手点在她的额头上。
宁安睁大眼睛,忍不住眨了眨眼,被额间有些冰凉的指腹闹得心中忐忑不知所以。
“…师尊?”
话音刚落,她便看见自家师尊阖眼不语,神情宁静。
师尊这是在干什么?心念刚一抬起,她就感觉脑袋一片突如其来的眩晕。
宁安咬咬唇让自己保持清醒,悄悄抬眼看着面前姚月平和神圣的眉目,有些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
很快,姚月长睫微颤,睁开了眼睛。她的神色依旧如初,唯独眼里的异色转瞬而逝让人难以捕捉。
宁安看着姚月睁眼,还没开口询问,身体就化作一道白光瞬息之间消失在原地。待到站在药芝堂前,她的耳边还想起姚月的话:“天色已晚,早些回宗。”
站在人烟稀少空无一人的药芝堂前,宁安还有些怔愣,传闻修仙界大能可以施法探查凡人思绪记忆,如今想来,刚刚师尊对自己施的术法,应该就是此法了。
抬眼看着面前紧闭大门的药堂,宁安眉头一皱,自己这次突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到了宗门内,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不知那老人和女孩如今身处何地?
她抬手感受这体内澎湃的灵力,像是久旱的土地突然下了一场春雨,润泽清爽,好不痛快。
宁安走上台阶屈指敲响了药堂的门,但门内毫无反应。
“姑娘?你找谁啊?这药芝堂每日酉时便关门了。”一个驼腰的老妇拄着拐杖,看见宁安站在药芝堂门口敲门好心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