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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是鬼打墙,小天师,那就靠——”宁书筠的声音戛然而止。
童奕在前面,刚想说这宁大小姐怎么说着说着骂起人来,就听到邹海声音急促地说道:“小姐,别动!”
她一扭头,就看到宁书筠正和一条从上面垂下来的手指头粗细的小青蛇大眼瞪小眼。小蛇吐着信子,似乎对眼前这位陌生的大美人很感兴趣。
归雁一只手挡在童奕前面,另一只手握紧了匕首。
小蛇继续往前,眼看蛇信就要挨着宁书筠的头发,就听归雁低声喊了句“书筠,低头!”接着她手里的匕首直接飞了出去,擦着宁书筠的头顶,从蛇身上一穿而过,直接连匕首带蛇钉在了宁书筠身侧的树干上。
小蛇吃痛,整条蛇盘上匕首。宁书筠摸了摸头,好家伙,刚才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秃了。她心有余悸地说:“我申请!下次让邹海动手,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手黑,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归雁看了一眼还在扭动的小蛇:“你想得美。”
宁书筠:……
“正好,这条蛇也当成一个标记。”归雁说着,把匕首拔了下来,小蛇还在扭动,但盘在匕首上的蛇身已经开始躲避归雁了。
邹海抬头看了看,上面垂着许多藤蔓,他伸手扯了一根,把小蛇一头一尾绑起来,再一转一系,系成了一个麻花一样的形状,挂在了一旁的矮灌木上。
宁书筠:……
她觉得这条蛇应该也挺无语的。
太阳渐渐升起来,童奕眯了眯眼睛,往林子深处看去,好在这里的树普遍不是很高,阳光一片一片露下来,有种奇妙的安心感。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归雁伸手替她遮了遮阳光,她这才回过神,朝前走去。
二十来分钟后,四个人看着眼前那条被系成麻花的小蛇,陷入了沉思。
“这……不会真的是鬼打墙吧。”宁书筠心情很复杂,他们明明是一直往前走的,怎么会又回到了这里。她摸出指南针对着林子看了看,指南针的指针静静指向东南。
“应该不是,我刚才试探过了,这附近没有鬼息。”童奕说着,四下看了看,最后把目光停在了那片铺满阳光碎片的林子里。
归雁摸了摸树上刻着的叉号,又看了看当时匕首钉蛇时留下的深痕,血迹还在,都还没干透。她看了看童奕,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站在一边等着。
“小姐,你看。”邹海递过来一小片东西。
宁书筠接过来,是一小块像是布料一样的织物,已经风化了,手指轻轻一扯就彻底烂掉了。归雁看了一眼,问道:“在哪儿找到的?”
邹海指了指距离他们不远的一课矮灌木,归雁顺着看过去,发现那棵灌木刚巧就在童奕正看着的那片林子边上。于是她点点头,又不说话了。宁书筠有些憋不住,她看看童奕,又看看归雁,最后拉了一下归雁,小声说道:“小天师在干啥呢?那林子里是不是有东西?”
“那林子应该不是简单的林子。”归雁指了指,示意宁书筠看,“你看,那些树的品种都一样,连高矮都差不多,刚才我没有注意,但是现在看来,连它们之间的距离都几乎是一样的。”
这么一说,宁书筠也发现了,这片林子和周围肆意生长的山林野草相比,也太过整齐了,加上刚才邹海发现那块织物碎片,这附近十有八九有人活动。
童奕看着眼前的林子,忽然心念一动,她闭了一下眼,再张开始运起目力,以离自己最近的这棵树为基准,向远处一路看过去,果然,树和树之间以极为微小的差距错开,并且在某个节点,会有一模一样的迷惑景象将人引到分叉路上,这样如果观察不仔细,就会一步一步走回到原点。
归雁原本站在后面看着她,见她的肩膀微微松了下去,是她平时想到办法的一个惯有小动作,于是走了过去,挨着童奕站着,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童奕点点头,“人在林子里走路总会选取参照物,如果一路上的参照物几乎一样,那人就会逐渐丧失警惕性,直到看到不一样的景物才会重新观察周围,这个林子就是利用这一点,巧妙把人引回到出发点的。”
童奕把归雁拉到自己站的位置,把树与树之间不明显的细小差距指给她看。
归雁了然,她想了想,开口道:“那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反其道而行,就可以走出这片林子。”
“对,而且,只有想隐藏起来的人才会大费周章设计这样的小迷阵,我猜,村子很可能就在林子的另一边。”童奕说着,回头招呼宁书筠,“书筠,走了。”
她带头走在最前面,一边分辨着迷惑性的树木和灌木,一边时不时看一眼头顶上的太阳,凭借太阳位置的变化来确定是否走对了方向。宁书筠跟在后面,见她煞有其事的样子,伸手扯了归雁一下,说:“我忽然想起来,我们为什么不用指南针?”
归雁看她一眼,说:“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指南针现在应该已经失灵了。”
宁书筠不信邪,从包里摸出指南针一看,沉默了。只见指南针的指针正来回不停的摆动着,始终指不到一个确定的方向。
归雁似乎猜到了,一回头正好看到宁书筠一脸无语的把指南针装回包里。她笑了笑,快走几步,跟上了童奕。
果然,半小时后,童奕指了指前面:“你们看,前面好像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