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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雁揽着她的手往上,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了,她又摸了摸童奕的脸,问道:“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童奕动了动,除了手臂上的伤口还有点疼之外,其他地方似乎都还好,她埋在归雁怀里没有动,说:“除了使不上力气,别的都还好。”
她的手臂动了动,在归雁身侧摸索了几下,开口问道:“你呢?有没有受伤?”
“放心,我没事,也没有受伤。”归雁在童奕的后背抚了抚,说,“起来吃点东西,还要把药也吃了,医生说你的心脉被伤到了。”
童奕没动弹,搂着归雁的手紧了一下,说:“再等等,我想跟你再待一会儿。”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还带了劫后余生的不安,归雁内心的温柔又涌了上来,她把童奕往怀里带了带,说:“好,我们再待一会儿。”
一直到天色黑透,客厅里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和人声,两人才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一并走了出去。
宁书筠正和陶天在外面拆外卖,见她们出来,宁书筠立刻招呼她们吃东西。童奕四下看了看,问:“邹海呢?”
“他一直守到刚才才上去睡,他没事,放心。”宁书筠说着,掰开一双筷子递给她。
童奕接过来,嘴唇抿了抿,开口道:“谢谢。”
“卧槽,吃饭就吃饭,再跟我说谢谢,我就跟你们拆伙!”宁书筠实在是受不了两个人一会儿一个谢谢,气得瞪了她们一眼,低头塞了一大口米饭。
吃过饭,几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后面的打算,归雁担心童奕的身体经不住长时间的奔波,坚持让她多休息几天再出发,童奕拗不过,只得妥协,三个人最终把出发时间定在一周后。
宁书筠依然没什么精神,聊了几句就困得只打呵欠,她摆摆手表示自己扛不住了,就上楼去了。童奕四下看了看,回房间拿了几张符纸,画了几道新符,一一贴在院子的几个角落和大门上。
贴好后,她转过身,看到归雁就站在门口的灯光下看着她,她笑了笑,走过去伸手抱住归雁的腰,凑在她肩头说:“看什么呢?”
归雁也笑了笑,说:“在看你。”
门口搁着一个长条凳,归雁揽着童奕走过去坐下,初冬的夜晚很安静,归雁把童奕的手捂在自己手里暖着,这才开口说道:“我在昏迷的时候,想起了之前忘掉的一件事。”
童奕的心跳快了几拍,停了几秒才问:“是之前你被关起来的事吗?”
“不是。”归雁的声音缓了下来,“是和你有关的一件事。”
“和我?”
“你先前不是说,自己十岁时,因为丢了护身符,所以才发生了那场意外。”归雁继续说道,“其实,你的护身符没有丢,因为当时,你把它送给了我。”
童奕瞪大了眼睛,她忽然想起在归雁家抽屉里看到的那个护身符,原来那竟然就是自己的吗?
“你是说,你是说当年我爷爷带我去拜访的,其实是你爷爷?”童奕坐直身子,看向归雁。
归雁点了点头,有些怀念地看着童奕此刻又惊讶又带着一丝恍然的表情,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当时大人们在前面的屋里谈事情,我带着你在后院的杂物间玩。杂物间里有许多造型奇怪的东西,我那段时间经常会做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被几个戴着奇怪面具的人抓走。所以在看到其中一个表情凶恶的雕像时,就拿起来对你说,我总是梦到这些,很害怕,怕它们有一天变成真的,就把我抓走了。”
“你听完之后,把雕像拿过来看了看,然后转头把它面朝下压在一堆杂物下面,说,把它埋起来,它就找不到你了。我俩又在上面堆叠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忽然从脖子里拉出一个锦袋,把里面装着的护身符拿出来递给我,说这是你爷爷画的,可灵了,可以保护我不被那些坏东西找到。我就问,那你怎么办?你就很骄傲的说,我爷爷很厉害的,他会再给我画一个新的。”
“后来,你爷爷在院中喊你,你就把护身符塞在了我手里,转身跟着爷爷走了。”
“那个护身符,就是你放在抽屉里的那个,对吗?”尽管已经猜到了,但童奕还是问了出来。
“对。”归雁说道。
童奕探过身子,抱住归雁,下巴放在她肩上,心里有些酸也有些软:“我们原来认识得那么早。”
原来,那么早的时候,我就开始想要保护你了。
归雁回抱住她,眼圈有些红,她喉咙往下咽了咽,继续说道:“但是,如果你没有认识我,如果没有把护身符给我,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现在甚至很后悔,后悔来找你帮忙,后悔把你卷进这整件事情中,看你现在变成这样,我……”
童奕急忙起身:“不是的,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伸手把归雁眼角的泪擦掉,揉了揉她的耳朵,说:“我原本就在这件事中,并不是你把我卷进来的。我很高兴你来找我,从不后悔认识你,也幸好你找了我,我们可以一起解决这件事,而不是各自孤立一个人去面对。归雁,我很庆幸你来找我,真的。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把所有事情都解决。”
童奕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又回到了刚见面时那个自信又无畏小天师,归雁忍不住笑了一下,唇边弯起两个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