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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贪婪的反复听了几遍,然后关掉对话框,靠在椅背上,用手臂遮住了眼睛。不能这样了,得行动起来,去查有关邛都的事,再进一步找出这些卷轴的联系和秘密。卷轴分在三处,且这么多年来,归家也好,童家也好,即使是不惜用禁术也要守着这些卷轴,一定还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在里面。童奕想着,又拿起手机,点开了归雁的对话框,犹豫了一下,把那条语音收藏了。她在对话框写了半天,总也说不出合适的话,删了又写,写了又删。童奕叹口气,太难了,她干脆彻底关掉微信,不回复了。
自己不回,归雁应该就能明白吧,先拖着,等自己查到邛都那边的消息,再告诉她。在这期间,她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或者说,她不敢和归雁见面了。怕自己一见就舍不得再放手了,也怕自己是个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失控伤到她。
童奕有些沮丧的坐在那里,鼻头有些酸,她看了看门缝外透过来的光,秋日的太阳,已经可以斜到桌前了,原本她以为,去完老宅之后,可以知晓爷爷的下落,姐姐的死因,自己那道莫名的魂,也能有一个安心的解释。她还想,在解决完自己的事后,能顺便问出有关自家卷轴和玉玦的事,给归雁做参考,再一起去查卷轴背后的秘密。可惜,如今这一切,都是她以为。
童奕把思绪拉回来,简单在手机上列了一个要查的清单,然后又想了想如果将来要去西南,所需要的东西,也一并都列了上去,打算明天先去市区的图书馆旧资料室查一查地方志,之后如果有时间,再去购置一些外出所需要的用品。
她又点开微信看了看,归雁没有再发消息过来。她心里松了口气,说不上到底是失落还是庆幸。
第二天,童奕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然后起身收拾了一下,看了眼时间,又缩到她惯常爱发呆的老位置:窗下的躺椅上,打算窝一会儿再动身出发去图书馆。
还没等她闭上眼,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有些急,但力道不大。童奕看了一眼大门,不想应门,干脆继续闭上眼睛躺了回去。但敲门的人似乎格外固执,童奕内心的烦闷感再度涌了上来,她吸了口气,用力抓住躺椅上靠枕的一角,试图发泄出那股躁动感,接着,她扬手用力一甩,靠枕被她甩到桌角,又落到地上,将桌边放的笔筒也带到了地上,稀里哗啦散了一地。
敲门声停止了,童奕紧紧抿着唇,一点一点缓和体内不断流窜的躁动气息。兜里的手机这时震动起来,童奕摸出来一看,是归雁打来的电话。她盯着通话界面,手指将按未按,一直没有接通。过了会儿,那边挂断了,屏幕暗了下去。她刚垂下眼帘,准备收起手机,归雁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童奕保持着刚才拿电话的姿势没动,等响了七八声,才终于按下了接通键,她刚把电话拿到耳边,归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隔着听筒,也隔着门板:“童奕,开门。”
童奕一颗心顿时又咚咚跳起来。
发觉她没有应声,归雁再度试探着叫了一声:“童奕?”
童奕急促地吸了几口气,然后扔下手机,两步跑到门口,伸手拉开了铺子的大门。归雁站在外面,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保持着举在半空的姿势,似乎想要敲门。看见童奕之后,归雁似乎微微松了口气,眉头舒展开来,然后刚想冲她笑一下,就听到童奕软着嗓子,带着哭腔说道:“你为什么要来呀!”
说完,也不等归雁回应,转身又跑回了屋里。
归雁急忙跟在后面也进了屋,童奕缩在自己房间的床脚,两手抱着膝盖,轻声呜咽着,听见归雁进来,还不忘小声吼她:“你别过来,别过来!”
归雁这次没有听她的,而是几步走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熟悉的香味袭来,童奕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扑在她怀里,哭出声来。归雁被惯性往后推了一下,顺势坐在了地上,后背靠在一旁的书桌上,两手抱住她,一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说道:“好了,没事了。”
童奕把脸埋在她肩窝里,一边哭一边控诉:“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跟你说话了,不让你来找我了,但你为什么还要每天都给我发微信,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归雁右手往上移,摸了摸她的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那你不是也全都回复我了?”
“因为我……”童奕梗了一下,憋了回去,然后抬起头看着归雁,最后还是没忍住,坐在那里破罐子破摔一样哭诉,“因为我想你。我很想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但是、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就忍不住会想你,想和你说话,想看见你,想和你一起做很多事,还想……”还想拥抱你,亲吻你。
她的脸颊通红,一点一点蔓延到耳际。
归雁的眼底浮上一丝温柔,刚要开口,童奕又说道:“可是我又害怕,害怕你觉得我烦,害怕你觉得我是个变态。后来、后来在老宅,我不小心伤了你,我就更害怕了,我……”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心里那股急躁之气又蹭的窜上来,她立刻退后了一些,后背抵住床边,开始慢慢深呼吸想要压制。
归雁欺身上前,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一手顺着她的后背来回安抚着,童奕心里一激灵,牙齿打了个哆嗦,几次张嘴想要咬下去,但都在最后关头卸下了力道。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平静下来,整个人筋疲力尽,但又异常乖巧地伏在归雁肩头,轻轻顺着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