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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辞正要发动五指环,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低低的鸟叫,这是秋青在提醒她,有人过来了。
穆清辞只?觉心脏紧缩起来,该不会是江无厌忽然回来了吧!若真是如此,现在她是要选择离开,还是继续潜入呢?
穆清辞只?思索了一瞬,就毫不犹豫地推门走进院中,回身把门掩起来。
那护卫看见她,立时起身,“三皇子——”
“嘘!”穆清辞抬起手,晃了晃手上的五指环,跟着迅速做出“迷心”的手势,那护卫立刻迷瞪起来。
穆清辞没心思搭理他,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果真有一道脚步声往这边走了过来,在门前停住。
穆清辞屏住呼吸,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拜托,千万别是江无厌!
脚步声在门前停了一瞬,转而继续往前走去。
穆清辞暗暗舒了口气,好在她赌对了。她走到护卫面前,吩咐说,“别跟人说我来过这。”
护卫恍惚了一瞬,乖乖点头,重?新?将刀抱在怀中,回到廊前坐下。
穆清辞推门进入江无厌的房中,外?间屋子正中两把交椅,中间桌子上摆着个花瓶,里面插了几株紫色的干花,还保存着几分?香气。
再看旁边,兵器架上摆了好几把刀剑,靠窗的桌上放着些谋略的兵书,博古架上摆着许多看来就珍贵稀奇的物什。
穆清辞只?匆匆扫了一眼,就走到里间屋子,迅速扫了一眼屋里的布局,高床软枕,夹绸的软帘垂在床前,靠墙一个金漆的衣柜,床尾还叠放着几个木头箱子,漆黑的供桌上一尊青玉的文王像。
她发现能供她藏身的有三处地方,床底,衣柜,木头箱子。她想了想,觉得衣柜和木头箱子有被江无厌打开的风险,最终掀开软帘,躺在了床底下。
这床够高,她躺下去还算宽敞,除了地上有点过于坚硬冰凉,就没有别的坏处了,侧过头,还能看到房间里的情?况。
穆清辞往里侧挪了挪,平缓了下呼吸,随后取出一粒丸药咽下去。这药会让她昏迷三个时辰,呼吸也会变得微不可闻。只?要江无厌不趴在地上看,就绝不可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屋里一片寂静,她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渐渐小?了起来,很快,意识就陷入一片虚无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清辞才从黑暗中醒来,眼睛盯着头顶低矮的床板,缓了会,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江无厌的床底下躺着。
她瞬间清醒过来,屏住呼吸,小?心侧过脸去,一点声音也没发出,认真地看向床外?面的屋子。
屋里很黑,她什么也没看见,只?是听到一个轻微的呼吸声,在附近轻轻响起来。她顺着声音看过去,猛地见到床尾处,对着她脚部的位置,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脑袋轮廓贴在那里。
当她看清那瘦瘦小?小?的脑袋上面,于黑暗中凸显出来的一双眼睛时,心脏猛地剧烈跳动起来。
那人看见穆清辞,眼里惊疑不定,嘴唇微微张开,似乎要惊叫出声。
穆清辞后背已?是出了一层冷汗,只怕这人叫破自己藏身在江无厌床下,叫她功亏一篑。
好在?那人睁着?眼睛,紧紧盯了穆清辞,终究没有出声,甚至连乱了一瞬的呼吸,也迅速变得平缓无声。
穆清辞眼看着那个脑袋往上移去,消失在?床尾,黑暗中?,有两?只模糊的脚慢慢从?床边走开,接着便是极细微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穆清辞早就将呼吸屏住了,清晰地听到胸腔里的心跳,一下一下地,越跳越快。接着?,一个笃定的念头在?脑海里升起来——刚才俯在?床尾看她的那人,是江芷姌!
这深更半夜的,江芷姌出现?在?江无厌房中?,决计不可?能是江无厌喊她过来的。若真?如此,看到她藏在?床下,江芷姌早就喊将出来了。
穆清辞凝神思索,难道江芷姌过来这里,也是跟她一样,想要来杀江无厌?可?是江芷姌应该不是江无厌的对?手,哪怕是趁他沉睡偷袭,也要确保一击得手才行,这实在?是过于冒险。
鸳鸯虫已?经扣在?了穆清辞手心,她本想操控此虫爬到江无厌床上,趁他沉睡之际让虫子从?他鼻孔中?钻进去,再用阴阳傀儡戏操控他。
可?眼下突然冒出个江芷姌,她不清楚这人的打算,只能暂时按耐住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摸清房中?的情况再动手。
她竖起耳朵,正要仔细听房里的动静,忽然听到头顶上响起一道沉沉的声音,“谁在?我房里?”
这声音一出来,穆清辞瞬间呆住,心里一颤,江无厌竟然醒过来了!
江芷姌根本没发出什么大的动静,也能将他惊醒,这人未免太过敏锐了一些。
穆清辞在?床底下躺了半天,身体早给地上的凉意浸透了,蜷缩的手脚僵硬发麻,只想要动上一动,松泛一下筋骨。
可?此时此刻,她恨不得自己是个死?人,只盼江无厌不要发现?她的存在?,一边又替江芷姌担着?心,一边又怕她供出来自己,实在?是煎熬。
房间里一片死?寂,一阵窸窣声响后,穆清辞看到一双脚落在?床前,踩上了鞋子。
她这时才听到江芷姌的声音响起来,微微颤抖着?,“父亲,是我。我办事不力,不能叫父亲满意,特来向您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