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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橙想得脑袋快炸了,在屋里转来转去,不停喝水。
姐姐现在怎么样了?她追去做了什么?那个男的会不会发现?要是被抓住了怎么办?她现在安全吗?太阳出来了,她回家了吗?她会不会出事……不会的不会的,姐姐是成年人,她很厉害的,会保护好自己,会没事的……
周游一不断安慰自己,又不可控制地猜想各种可能。
她想回家,想立刻见到夏橙。
“一一!”周家姑姑抓着泛黄的帆布包赶来,看到周游一的那刻,心才从嗓子眼落回肚子里。
“姑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警察局?”搂着周游一一通检查,发现孩子没事,周家姑姑连珠炮般追问。
“我没事,姑姑你别担心。”压住心里的惊讶和愧疚,周游一安抚道。心里有好多话想问,“姑姑怎么知道的?爸是不是也知道了?他们怎么知道的?我明明没告诉警察他们的电话……”张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好,请问你是监护人吗?”照看周游一的警察走过来问道。
“你好你好,我是她姑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周家姑姑一手护着周游一,一手紧张地攥着帆布包带子,早上刚醒就看到赵雪莲的短信,凌晨三点多发的,说一一在警察局,自己急匆匆赶来,现在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紧张,进来坐,我跟你说。”警察推开旁边的玻璃门,引两人进去坐下,接杯水递给焦急的大人,“先喝点水。”又不着痕迹看一眼旁边学生,她手里的纸杯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样子了,但里面的水倒一口没喝。
“是这么个情况……”警察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末了补上几句,“孩子不肯说家长的联系方式,我们从同行小孩那里联系到她班主任,然后才联系上了她爸爸,两点多打的电话,结果现在才来人,你们家长真不负责,孩子遇到这种事都不着急,现在才来。”有些生气,有些埋怨。
“她爸妈都在外地。”周家姑姑解释道,心疼摸摸周游一脑袋。
警察闻声知义,以为是留守儿童,心里轻叹口气,再没问其他。
“人抓到了吗?”周家姑姑担心道。
“还没有,昨晚开幕式调走了大部分警力,实在没办法,不能第一时间去抓捕,刚刚已经派人去那边看了,但时间太久,抓到人的可能性很小。”警察有些惭愧,但也无奈,“家长先来填个表吧,备个案,后面有消息了会跟你们联系的。”
处理完事情,周家姑姑搂着周游一走出办公室,大厅里吵吵嚷嚷,蔓延着忙碌的嗡嗡声。
阳光晒到柏油路上,沥青似乎都要被烤化了。
两人前脚刚走,大厅话务员就接到报警电话,“警官,路巷口死人了。”
xi?什么意思?
周家姑姑本想请一天假陪陪周游一,但孩子不肯,催着她去上班。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周家姑姑妥协。
“那一一你好好休息,睡一觉,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晚上再来看你。”
“嗯。”应下周家姑姑的话,目送她离开,周游一微微颤抖着手,掏出脖子上挂着的钥匙,对准锁眼插进去。
紧张,恐惧,迫不及待想进屋,又怕里头是无人的寂静。
“咔哒。”钥匙还没转,门就开了。
“游一!”一个熊抱兜头笼下来,攫住一颗孤独游离的心。
“姐姐?”
“现在才回来,你吓死我了!”明明是满满的担心,一出口却变成了责备,夹杂着愤怒、愧疚、自责、懊恼。
“姐姐……呜呜呜呜呜呜呜……”嗓子一阵发紧,周游一忍着情绪,确认面前的人是谁,一声“姐姐”,眼泪决堤。
一晚的担惊受怕,整宿的无助焦虑,一股脑儿发泄出来,压抑的哭声、颤抖的双肩、滴落的眼泪,熨在夏橙心上,烫得她也泪珠滚滚。
我们为什么会遭受这些?
夏橙很想知道,却想不通。
两人不顾形象抱头痛哭,又给对方擦眼泪,互相安慰,哭哭停停,断断续续,肚子都听烦了,发出“咕咕”的抗议声。
“不哭了咱,吃饭吃饭,到饭点了。”给周游一脸擦净,夏橙收拾好情绪,去厨房做饭。周游一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帮着打下手。
俩人边忙活边闲聊,互通消息。
只是夏橙总不爱说实话,删减修改了不少情节,一波三折的故事被改得平平无奇,寡淡无味。
讲到男人脚底一滑的时候,周游一很是不知道该做何表情,“这也太……太……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太活该!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这是他该的。听他话里的意思,之前害死过人,谁知道绊他一脚的是谁呢?天上的神,地下的鬼,总有一个。”夏橙骂得义愤填膺,完了补上一句,“反正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站在旁边,还在想怎么收拾他,结果他自己先把自己解决了。不说这个了,吃饭,恶心玩意儿败胃口。”
清汤鸡蛋面,煮熟过凉水,口感劲爽,上面卧个焦香荷包蛋,猪油清亮透润,绕着碗边浮一圈,鲜葱撒进热汤,香气激发。碗底压着几张莴笋叶,主打装饰,夏橙不吃,周游一不挑,都吃。
吃饱喝足,午休时间,整晚都在忙,再不睡觉,要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