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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算了下日子,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这也意味着新年随之而来,半个月的寒假她可得好好利用才行。然后就是圣诞礼物的问题,也不知道塔矢家有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不然到时候她准备了礼物他们却没准备,双方都会很尴尬。
寒假过后是第三学期,再到春假结束她就要升高二了。即便还是能悠闲过日子,但她得确定好择业的大致方向。
等明子阿姨过来通知他们晚饭已经准备好时,花子的日程本已经写得满满当当,可行的不可行的全都计划在里面,每一条都等着她实施。
花子把日程本合上,塔矢亮也收起了笔,看来仅仅是作业量大,对他而言还是挺游刃有余的。
“塔……阿亮,你今年几年级了?”她好奇地问道。
“六年级,”塔矢亮想了想补充道,“明年就升国中了。”
花子起身附和:“难怪作业开始变多了,有没有想好要去哪个国中。”
“嗯,不出意外的话是私立海王中学。”
“哈哈,这就巧了,我国中也是在那里读的。那里可是群英荟萃啊,竞争压力可不比你棋盘上的小,别被欺负咯,阿亮。”
塔矢亮无奈莞尔,不以为然道:“花子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吃完晚餐沐完浴,花子就已经早早回到房间。她有悄悄问过明子阿姨家里会不会隆重过圣诞节,答案显然是否。
花子刚给北野发讯息问他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塔矢亮就已经进来了。
他身上还散发着刚沐浴完的湿气,脸颊被热气蒸得粉嫩,长过耳垂的发梢些许被沾湿。他若无其事地将放在角落的棋盘拿出,逐一摆放好后便看向一直在观察他一举一动的花子。
他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才道:“开始吧。”
花子慢吞吞地走到他对面坐好,“那么早,我以为你会自己先练习。”
他将木制的棋盒摆在棋盘上说道:“偶尔放松也不错。”
她耸肩,并不介意他与自己下棋的态度:“看来我对小老师构不成什么威胁。”
“哈哈,都说不要这么叫我了,”他轻笑着纠正,“不然我会忍不住认真起来的。”
花子闻言歪歪脑袋打趣道:“不会因为我下不好而严厉地责备我吧?”
“开始不会,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犯同样的错误,作为老师的我是一定会发火的。”塔矢亮认真解释,“但是花子姐只想学到能了解棋谱的程度就不需要那么严厉,不然即便年纪比我稍长,在学习期间都要叫我‘老师’。”
花子想象不到如此冷静的塔矢发火的样子,直接笑了。
“你对某些事上定的标准可真严格。”
塔矢亮没有反驳,“花子姐对围棋了解多少?”
“一知半解。”
“可以直接开始吗?”
“不行,我对规则并不了解。”
他感到奇怪地问:“那花子姐都了解些什么?”
“职业棋士跟院生这类我都已经明白了。”
“诶,你想做职业棋士吗?”
她摇头,理所当然地回答:“阿亮你想做棋士吧,所以我去了解了下。”
塔矢亮稍感意外地看向她,随后含笑点头,“这样呀,我会尽量让你觉得围棋比我有趣的。”
“拭目以待。”
塔矢亮将棋盒放下,从中取出一枚黑棋放在十字相交的点上,并用浅显的语言来叙述围棋的规则。
“每颗棋子的上下左右四个方向都包含着抽象的‘气’,”接着他又拿出四枚白棋分别放在黑棋的四个方向上,“敌方的棋落在这上面,抽象的‘气’就没了。当所有‘气’消失,也就是被敌方棋子包围,这颗黑棋就已经‘死’了。这时敌方就会将这颗已经没有‘气’的黑棋提走,又叫‘提子’。
一颗棋子有四个‘气’,相邻的两颗同色棋子有六个‘气’,越多同色的棋子相连就越能形成不可分割的整体。
而围棋,简单来说是用自己手中的棋瓜分棋盘上361个交叉点,最终围地最多者为胜者。国际上现用数目法来算围地的数目,也有其他国家用数子法,这部分我们下次再说。”
花子撑着下巴盯着棋盘上五枚棋子,塔矢说的话她都听得懂,但细想又觉得复杂。棋盘上交叉点太多,这也使得棋局多变,难以寻觅出一个规律。
“要不要先实践看?”塔矢亮提议。
“可以。”花子跃跃欲试。
他将黑棋的棋盒推给她,“黑棋先下优势大。”
她郑重接过,“这优势我怕是把持不住。”
花子随意下在一个交叉点上,就见塔矢用食指跟中指夹住白棋,凌厉地下在她落棋的旁边。
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把花子震得有些失神,她抬首看向塔矢亮,而他却注视着棋盘,似乎在等她落子。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跟另一个小孩下棋,会露出不同于同龄人的严肃神情,但很快就因对方的棋力转变为失望。而此时面前的他是一派轻松的游刃有余,正如她所言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一来二往地将棋子落在上面,才到中局塔矢就提醒她已经输了。
花子连连挠头:“糟糕糟糕,我连已经输了都看不懂呀。”
塔矢亮冷静地跟她检讨这局棋,“花子姐你才知晓规则下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也是因此过于执泥规则追着我的白棋跑,才会被我引到陷进里的。不过开始这几步下得很好,往后成熟起来能试着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