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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秀和叶明哲坐在地上编草鞋,这一路至少要走一两个月。不知道要穿多少双草鞋呢。
前段时间在家里编了些,但远远不够,现在不赶路的时候就编。
叶雨桐没什么事,就在附近转了转,她们歇脚的地方离官道不远。
附近有一条很宽的河,现在河床干枯开裂。
两旁种的柳树也差不多快晒死了,上面的叶子早被人弄下来吃了,枝条干干的垂在那里。
叶雨桐看着这样的场景,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样的旱灾覆盖了很多城池,还长达三年之久,有钱有势的都搬去了京城,或是没有旱灾的地方。
可老百姓能去哪里?光出行的路上都要折损不少的人。
她记得那本书里提到过,这三年也下了几场小雨雪,可都是杯水车薪。
“在看什么呢?”
她想的太出神了,李云泽站在旁边都没发现。
听到他的问话,笑着说:“没看什么,在想什么时候能下雨。”
李云泽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去年干旱的时候,大师就算出,这个灾情长达几年,后面就是人祸,说这个劫难是注定的,不可破。
“别在这里站着了,回去吧,以后别一个人单独走动,很危险。”他平静的话语里带着关心。
叶雨桐知道他说的对,笑着应了声,两人一起回了自家的板车旁。
“回来啦,回来啦,找水的回来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都欣喜的看过去。
有些心急的已经跑着去迎了,叶云哲也放下手里的草鞋,跟着人群往那边跑。
找水源的人是回来了,可结果不尽人意,去了几十个人,只提回来几桶水,听说还是用银钱买的,一桶水一百文钱。
出钱的人在那里分水,没出的只有眼巴巴的看着。
里正家和村里的富户各买了一桶,叶家老宅也买了半桶,村里还有买的,不过都是几家人买一桶。
叶明轩和永昌一人提了个空木桶回来了,他们俩都没买。家里还有一点水,能撑个一两天。
永昌准备再往前走走,他家里没有多少银钱。
这几年存的几两银子,上次为了不去参军,用去了大半。如果现在就开始买水,那后面怎么办?
叶明轩更不会买了,别人都知道他们家没有银钱。
现在拿银子出来买水,那不是招人惦记吗?况且他们家明面上还有点水,省着点喝,还能撑一天。
里正虽然买了一桶水,但他们家大人孩子有十几口,还有一个骡子,这一桶水省着喝,也最多撑个一两天。
他和另外两个村的里正商量了一下,决定马上赶路,看前面能不能找到水源?
李文秀赶紧把砂锅里的粥倒出来,让大儿子喝,她和明哲把东西往板车上收拾。
叶雨桐坐在大哥旁边,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趁人不注意,往他碗里丢了几个饭团。
她做的饭团很小,一口就能吃一个,饭团里面包着咸鸭蛋黄和肉松,吃了很抗饿。
叶明轩眼皮都没抬一下,用筷子往嘴里扒拉,没一会儿,一大碗糊糊就被他喝完了。
等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前面有人喊:“开始赶路了。”
今天走的特别着急,都想走快一点去找水。
一连走了两个时辰,队伍越走越慢,年龄大的和小孩都走不动了,里正才通知休息一刻钟。
看着路上越来越多的逃荒者,队伍里的气氛也紧张起来。
大家不管是喝水,还是吃东西,都不像前几天那么明目张胆了。
李文秀家的板车和永昌家的板车停在一起,前面是大婆他们一大家人。
赶了那么久的路,大家渴的快冒烟了,都随意的往地上一坐,拿出自己的竹筒开始小口的喝水。
有些已经没多少水的人家,只敢含一点在嘴里润润嗓子。
叶雨桐觉得才刚坐下,队伍又开始往前走了。
李云泽从板车上下来,说道:“岳母,我下来走一会儿,让桐桐和二哥到车上休息一下吧!”
“不行,你才刚好了一点,万一伤再加重了怎么办?
你和桐桐上去吧,让你二哥走着,他整天在山上跑来跑去,这点路对他不算什么。”
不是李文秀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她以前逃过荒,知道后面会越来越危险。
如果女婿的伤再加重,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
叶明哲也笑嘻嘻的说:“妹夫,你就坐上去吧,这点路程算什么?我以前在山上跑一天都不觉得累。”
这他倒没说假话,虽说走了两个时辰,但精神头看起来却很好。
以前在家里也是一天到晚的干活,不是忙地里,就是上山割草,挖野菜,反正是没闲着过。
李云泽又无奈的坐到板车上,叶雨桐确实走不动了,也上去了。
李文秀在前面拉着,两个儿子在旁边帮着推。
叶雨桐把手伸到她的挎包里,在里面摸索了一会儿,从空间里拿了一把小西红柿。
别的水果吃起来不方便,这个小番茄可以一口一个,偷偷的吃,不容易被人发现。
她给两个哥哥一人塞了几个。两人赶紧放在袖子里的暗袋,准备等没人注意的时候再吃。
他们不光袖子里有两个暗袋,裤腰上也有一个小的,是逃荒前娘给他们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