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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排布阵型图。
不知时间流逝如何,突如其来的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猫咪小姐烦躁抬头,瞥了一眼窗帘后半遮半掩的方窗所在,得见夜幕中细碎的星光。
埃内斯托走之前,太阳还没下山。可是现在月光行走的轨迹正垂直地坠向地面,像是半透明的纱。
是他回来了吗?
也许吧。也有可能不是。
她……希望是他回来么?
“啧……烦人。”
意识到自己开始胡思乱想的女人皱了皱眉,猛地把笔甩到桌面上。沉默几秒后,她决定去开门,起身的时候带动桌椅哐当碰撞,透过声音毫不掩饰地抱怨着动作者的不快纠结。
大小姐拉开门,见到的却是旅店的服务生。
“啊……抱歉……墨小姐……”年轻的服务生局促道,“前台……前台有个您的电话……要您本人下去接……”
墨小姐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先是一愣,随后微笑着对瑟瑟发抖的服务生说:“等我收拾一下,马上下去。”
“明……明白了……麻烦您快点……”
返回房间的墨小姐带上了门,那点子笑意尽数收敛,琥珀眼眸蒙上了一层深沉的阴影。
此事蹊跷。
就是不知道粘人的大狗勾现在怎么样了。
她从行李中翻出一套滚金边的旗袍穿上,配了件毛绒披肩防止受凉,又瞥了一眼自己手边的物件,随手抓起一把看着比较结实也平平无奇的折扇绑在了大腿上,整理好裙摆遮住,推开门走了出去。
“好了。”她弯起嘴角,面对服务生时笑容和煦——这样反衬得服务生越发抖如筛糠,“带我去吧,麻烦您了。”
“是……是……请……请跟我来。”
跟着服务生走下台阶,墨小姐来到前台大厅,见到了一群凶神恶煞、来者不善的黑西装大汉们。
为首的那人面容隐匿在帽檐的阴翳下,右手紧握着长刀,锋利的刀刃对准了瑟缩着蹲在前台后的旅店老板。
听到脚步声,视线原本聚焦在旅店老板的男人转过头,看清来者后,突然发出一声恐怖的轻笑。
“墨小姐……”他的声音很是嘶哑,让墨小姐想起了被撕扯的风箱,“不……应该尊称您一声……博士。”
被提到博士身份的墨小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收紧了自己的毛绒披肩,漫不经心地抬眸瞥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对方依旧在用那种破旧的声音和她对话,“罗德岛的博士……巴别塔的恶灵……来我们这地方……有何贵干呢?”
“没想干什么。”博士挑眉,“只是想借个道,还望你们西西里人行个方便。”
“敢收容落单的狼,还能与那位德克萨斯家族的末裔建立良好的关系……不得不说,罗德岛的博士确实有些手段。”那个男人调转了刀刃的方向,对准了博士所在,“你……准备好接受来自我们的挑战了吗?”
博士叹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老实说,我没兴趣接受你们的挑战。”她如此道,“我只是想借条路,等价交换什么都可以,仅此而已。”
回答博士的,是一阵尖锐刺耳的狂笑。
“这可由不得你!”
谈话间,利刃破风,直直地朝着黑发的菲林女性洁白修长的脖颈直刺而来。
预想的鲜血横飞场面并未发生。电光火石之间,一柄合拢的折扇格挡卡住长刀行进的步伐,将其拦在了女人身前。
折扇的主人不快皱眉。
“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们的挑战没兴趣。”墨小姐手持折扇,将刀刃的角度偏移,远离自己,“做点等价交换的协议,双方互利共赢不好吗?非要闹成这样……真是费力。”
对方不甘,抽出刀刃再次袭来,又轻巧地被檀木折扇拦住了。
“顽固不化,朽木不可雕也。”
自博士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透露出微妙又冷酷的杀意。她嗤笑一声,四两拨千斤,一把将那把要夺她性命的长刀击飞。
“既然这样……那就玩一会儿吧。”她笑着露出了尖牙,“玩完之后,别碍我的事。我得去找我家的可爱小狗……没工夫陪你们这群疯子浪费时间。”
小巷内。
埃内斯托没想到在叙拉古会遇上故人。
几乎力竭的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在渗着血。他只能用手中的长刀抵住地面,半跪在地,目视着眼前的那群组织严明的叙拉古打手。
他们拥簇着一位穿着西装、身份高贵的鲁珀族青年包围了埃内斯托。
“哟,这不是多索雷斯国际贸易管理部的埃内斯托·萨拉斯先生么……”鲁珀青年嘲讽道,“不过几个月没见……怎么,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咳咳……”埃内斯托抹去了嘴边的血迹,“鲁索先生,别来无恙?”
埃内斯托记得眼前的这位仁兄。
怎么说呢……这位出身叙拉古的鲁索家少爷在多索雷斯拓宽财路的时候,嫌埃内斯托的武器店碍事,但是迫于埃内斯托就职的身份一直不敢明面针对他。双方只能在生意场上相互竞争交锋,有时候避免不了用些下作的手段对付敌人,遭了嫉恨。
鲁索先生嗤笑,“看这架势,你被坎黛拉那个老女人赶出来之后过得可不怎么样。”
“也不算很糟。咳咳……”埃内斯托微笑,“我的新老板对我还算不错。”
“哦?你是指那个病恹恹的炎国女人吗?”鲁索嫌弃,“我敢打赌,现在那女人早就被我引过去的打手打得半死不活了……罗德岛制药公司的那位博士也不过如此。就算套着大小姐的皮……也不过是个病弱白痴。”
“啧……咳咳咳……”
埃内斯托感受到肺部一阵刺痛,不停地咳嗽起来,咳出带着血丝的飞沫。
鲁索见状,开始狂笑起来。锃亮的皮鞋尖猛地向上飞起,击中了埃内斯托的下巴,一把将他掀翻在地。
被迫倒地的埃内斯托勉强爬了起来,撑起半边身子。源自伤口的剧痛正折磨着他,压迫着他的心脏,要将他逼向疯狂的深渊。
“哎哟哟……可怜的小狗哟……你的主子都对付不了我们,就凭你?哈哈哈……”
被受伤的佩洛愉悦着的鲁索先生踩住了沾上污泥的那条金色尾巴,狠狠地辗转碾压,一下比一下狠烈。受此屈辱的埃内斯托牙关紧咬,一声未吭。
“无药可救。”
听到这句女声,埃内斯托瞪大了眼。
“嗯?我自认为我的视力和听力还凑合,能看见有不长眼的东西在欺负我的小狗……还有嫌弃我病恹恹的。”
小巷口站着一位菲林女性。贴身裁剪的旗袍衬托得那位菲林女性身形窈窕,她裹着银白的毛绒披肩,夜色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正闪着精光。
“呵,居然脱身了么……”
埃内斯托怔怔地看着巷子口背光站立的博士,刚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很快被蜂拥而上的打手控制住,整个人被压制在地上,与泥泞的地面亲密接触。
女人从腿根处抽出一把折扇,一边扇着风一边慢悠悠踱步上前。
“脱身倒不是件难事……”在鲁索面前站定后,博士一把收起了扇子,挑了挑眉,“但是您欺负我心爱的小狗,这笔账必须得好好算算……一步不漏。”
滴……滴……滴……
水滴自无边际的夜空中垂直降落,撞击地面开出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