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死回生的力量(1 / 2)
神经学研究表明,人类患有儿童健忘症。婴儿时期神经发育速度过快,新脑细胞会排挤其他神经元区域并取代它们,因而童年存储记忆电路重置,造ren们难以回忆起三岁之前的事情。
江枝歌也基本对那三年毫无记忆,但有一幕一直在她脑海深处占据着一个重要的位置。
有一天庄尔岚带着当时年仅三岁的江枝歌去打金店打制一套h金首饰,没多久晴转y,继而滂沱大雨,水淹大街。
庄尔岚为防h金被偷或被调换,始终聚jg会神凝睇金银匠的打制过程,没发觉江枝歌渐渐被街上打水仗的小孩们x1引了眼球。
趁庄尔岚不留神,江枝歌溜了出去,加入水仗小队,玩得不亦乐乎,欢笑时却骤不及防地掉进了一个半米深的坑里。
那个坑原本有一块木板盖着坑口,但在雨水的浸泡和冲洗下,木板移位。
江枝歌深陷泥潭,脖子以下的地方都被淹没。她苦苦挣扎,那时不懂什么是si亡,但对正面临的处境感到极度恐慌。旁边的小孩们也年纪尚小,反应迟钝,不知所措。
在江枝歌濒临绝望时,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她的小手,把她从坑里提到平地,从困境拉回人间天堂。
逆着光,头顶上的人仿佛是降世的神只。
她来不及看清他的长相他便离开了,只知道是位大叔。
直到今天,江枝歌都难以忘记那gu力量,时隔十六年,她再次感受到了相近的力量,一gu能让她“起si回生”的力量。
而这次,这gu力量来自钟琴欢。
江枝歌扑到钟琴欢的怀里,环抱住他,ch0uch0u搭搭地说道:“你怎么来了?呜……你竟然会来……”
然后她就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nv孩一样,把整张脸埋在他x前大哭起来,全然不顾周遭的人的眼光。
钟琴欢又想笑又觉得纳闷,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好像受了巨大的委屈似的。
一旁的朱晴努力地接收和分析眼前的庞大的信息量——原来全宿舍只剩下她是单身狗,噢不,是单身贵族。
钟琴欢注意到朱晴的眼神,他刚有看见江枝歌是和她一起回来的。两人面面相觑,气氛凝结时朱晴识相地自行离开了。
江枝歌还在哭,钟琴欢搂住她的头,让她哭个痛快。
又过了几分钟,江枝歌终于慢慢止住了哭泣,钟琴欢把身上备着的纸巾递给她,她擦g眼泪擤净鼻涕后又拿一张纸巾挡住自己的脸。
痛哭过后总算记起脸面的重要x,只不过已经被不少经过的同学看到了。
江枝歌把钟琴欢带到附近的小山林里,寂寥无人,方便说话。
“你怎么过来了,哎,我现在太丑了,蓬头垢面,还晒黑了,好多天没化妆,惨不忍睹,也不提前说一声……”江枝歌语无l次,同时用纸巾擦掉钟琴欢x前的眼泪鼻涕。
钟琴欢捋顺她额前乱糟糟的碎发,轻声答道:“来这里取景。”
“取景?你们剧组要在这里拍戏吗?”江枝歌睁大眼睛看他,眼眶还红红的。
“可能,我先过来勘察一下。”
江枝歌在这待了一个月,方圆几公里都没发现一处怡人风景,真不知这荒山野岭的适合拍什么,最有看头的恐怕就是那个墓葬群了。
“你准备拍的是盗墓戏?”江枝歌问。
“拐卖妇nv题材。”
“哦,原来如此……”
原来不是特地来看她的,略感失落,但换个角度想想,这从侧面说明他们天生有缘。
“刚刚为什么哭?”钟琴欢的语气b以往都要温和。
江枝歌yu言又止。一方面是因为钟琴欢的出现太令人欣喜、惊讶又感动,另一方面是见到他后心里那根压制情绪的线猛地崩了,忍不住把因疲惫与伤痛所产生的苦楚、因老师责备所感到的难过通通都发泄出来。
过去一个月,江枝歌每天都在电话里和钟琴欢讲考古趣事,但未曾提过半句辛劳。
其实她好想告诉他,被各种蚊虫叮咬导致整夜睡不安稳有多痛苦,宿舍的蟑螂老鼠有多猖狂,食堂的饭菜有多不合她胃口,挖掘时灰土沙粒钻进眼睛里有多刺激,挖完地洗完衣服的手有多酸……
可是她不能说,不能把肚子里的苦水吐出来,她不想被他觉得她太矫情,想撕掉那些在她身上的不那么正面的标签。
况且,一颗热ai考古的心,足以让她能够忍受这一切。
见江枝歌迟迟不回答,钟琴欢便猜测道:“见到我喜极而泣?”
江枝歌眼角一弯,笑着点了点头。
她耸一耸肩,再次抱住他,像树懒抱着树,懒洋洋又暧昧地问道:“你今晚住哪?”
四下静寂,风声低y。
一缕行走于山林里的清风,想要卷走一棵传说中不为温柔乡所醉倒的大树。
树自岿然不动,但没关系,风愿化作青藤,将其根、g、枝、叶通通缠绕。
落日弥漫的橘se在归林的鸟雀声中褪去,夜幕降临,畔安山的山腰处乍现一束白光,光下有两个相依相随的人影,顺着羊肠小道盘旋而上。
夜晚的深山,静得可怕,知了和蟋蟀的鸣叫声显得格外尖锐响亮,骨寒毛竖的江枝歌g着钟琴欢的臂弯,身t贴得严严实实,快成了他身上的挂件。
尽管大惑不解、栗栗危惧,江枝歌还是跟随着钟琴欢上了山,每走一步都暗暗祈祷不要出现山贼或是野兽。
这座山海拔不过一百余米,两人花了大约半小时爬到了山顶,一到达顶峰,视野变得开阔,浩瀚的星空似乎触手可及,山脚下亮着灯的平房成了一个个错落有致的光点,夹带着大自然味道的山风吹走了内心的畏怯。
钟琴欢牵着江枝歌,绕到年久失修的凉亭的背面,一顶白se的自动帐篷跃入眼帘,旁边还有一个泡沫箱子。
“露营?”江枝歌惊喜地问道。
在江枝歌的人生愿望清单里,有许多件是一直想做但还没做的事情,其中就包括露营,喜出望外的是这个心愿竟然得以在今天实现。
钟琴欢脱鞋进入帐篷,江枝歌也跟着进去,钟琴欢打开一盏营地灯后,帐篷内的景象变得清晰,里面铺了一张防cha0垫,睡袋、背囊、炉具、锅碗、折叠桌椅、大瓶矿泉水等等都摆放在一边。
“我们是要野炊吗?”江枝歌双眼发光,掩饰不住的兴奋,正好她晚饭时因情绪低落没食yu,只吃了几口饭菜,现在肚子空空的。
钟琴欢点点头,将那台户外双头炉具和折叠桌椅扛到了外面,江枝歌也帮着把锅碗端出去。
“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搬上山的,岂不是要搬好几趟?”江枝歌光想都觉得累。
“一趟。”
江枝歌惊叹不可思议,这人力气也太大了,怪不得每次背她和抱她时都显得那么轻而易举。
“吃火锅和烤r0u,汤底是番茄肥牛,可以吗?”钟琴欢一边放置挡风板点火,一边询问道。
“太可以了!”江枝歌笑眯眯地走近炉灶,“我需要做点什么?”
钟琴欢伸手拦住她:“坐着等吃。”
换做别人的嘴里,这应该是一句宠溺的话,然而从钟琴欢的口中出来,就像是缺乏人情味的命令,可是江枝歌却越来越喜欢他这gu劲儿,明明他表现得傲慢又冷漠,但被照顾的永远是她。
于是,江枝歌在一旁静坐着看钟大厨展示他的技术。
钟琴欢用小刀划开泡沫箱子,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