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重礼(2 / 6)
由於这次赵枫遇险,所以慰问品的类别也多出了补品或膏药之类的。
当然,那些都是赵枫不吃也可以给别人的类别,所以也不是大问题。
唯一让赵枫有些在意的是一个锦盒,根据赵松的说法,是跟着其他礼物一起进来的,可整理之後才发现只有这个锦盒没有署名。
没有署名的话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也当然不知道要找谁问,又能退给谁。
「这才是让姊姊我来处理的主因吧。」
毕竟一般的礼物大家按照礼单收下就好,只要这边走个过场,对方派的人也就可以高高兴兴的回去覆命。
而这个锦盒除了确定是送给赵枫的这点之外,完全是来历不明内容不明,就只能让当事人自己处理了呢。
话虽如此,赵枫拿到锦盒後,只花了大概三个吐息的时间思考前後来龙去脉,便在赵节期待的眼神下「嘿」一声将其打开。
──反正赵家身家清白,远日无冤近日无仇,除了b较不走运牵涉到了某次事件之外,根本不会有被人针对的可能,像杂言故事中那样盒子一打开会s出飞针还是窜出毒物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不过还来不及看内容物,赵枫就闻到了隐约的气味,或者说是香味?
只是那气味极淡,若是厅内有摆花装饰的话可能就会被盖过了吧。
赵枫轻轻推开探头观望的赵节的小脑袋,定睛看向锦盒内部。
锦盒的尺寸不小,赵枫得用手捧着,重量却不算重,内容物也自然不算多,那是一个铁罐跟另外一个纸盒。
铁罐看起来就跟平常装茶叶的容器差不多,所以就先放着不管。
至於那gu若有似无的香气便是由一旁的纸盒中透出,轻轻揭开後,才发现是用油纸包着的糕点,外表看来洁白如同粉雪洒落,表面还押了复杂的花印。
就算打开看,那gu香味也没有变得浓郁,似乎本来就是这样。
不待赵枫开口,赵节一看到是糕点就伸手去拿,甚至马上就放进了嘴里。
虽然不担心吃坏肚子,但对於妹妹如此自由洒脱,赵枫还是有点担心。
「姊姊,这个好好吃喔!」
至於妹妹把咬了一口的糕点递过来就更别提了,怎麽看都不可能是合宜的举止。
话虽如此,这只代表着妹妹对姊姊的亲昵之情,此处就真的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赵枫张口任由妹妹将糕点塞入口中,轻轻咬了一口之後,舌头慢慢在口中搅拌,让糕点在口中缓缓化去,同时脸se一变。
当然,并不是味道不对,而是口味与她吃过的糕点都不同。
「桂花糕吗?」
这话才一出口,赵枫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因为桂花的风味没有这麽浓厚,唯一的可能就是──将桂花跟糖粉调和均匀,制成糖桂花。
这份入口即化的口感则是加了糯米粉跟一些盐,但入口渐化的瞬间又凝结在一起,细细品味时又透出了不同的口感,微微的酸味与甜味结合反而让那本就幽雅的风味更加突出。
为此,赵枫拣了一块桂花糕起来,不过外表看来浑然一t,倒是瞧不出什麽玄机来,但马上再吃一块又觉得有点口乾舌燥。
「小节,去请厨房泡一壶茶来好吗?然後把小松也叫过来吃。」
「嗯!」
赵节高兴的带着茶罐离开,不过等茶还需要一点时间吧。
至於赵松会不会来这就看状况了,但赵枫本来就打算留一些给父亲,所以也无大碍。
只是在这段等待期间,看着手中应该是桂花糕的点心,赵枫总觉得好像有点模糊的印象,可不知道为什麽就是想不起来。
苦恼之余,也因为捧着锦盒太久而打算搁到一旁,却因此有一封书信压在原本的茶罐与纸盒下方。
「……早点发现就不用这麽麻烦了嘛。」
或者反过来说──哪有人把最重要的书信压在礼品的下方啊!
怀抱着几分莫名其妙的感觉,赵枫随手揭开信纸。
摺叠的信纸中,之中闲话甚多、语焉不详,那种像是在隐瞒什麽的口吻让她很是在意。
更别说是文公子说过的戏言,让她直觉猜想「纳采」之事。
何谓纳采呢?纳采乃三书六礼之一,为两家结亲时会走过一遭的礼节。
简单来说,纳采是指男方送上礼物,探问nv方生辰,表示这求亲的礼节正式开始……毕竟这年头很少人直接登门问亲,肯定都是先确认过再开始跑这流程,否则有些传统的纳采礼不耐放,准备起来也不容易,自然不能白送。
这麽想过之後,赵枫回头重看一遍文章,确实有些蛛丝马迹,像是请确保一定空间,不用太过注意排场云云,怎麽看都是暗有所指。
也正因为如此,赵枫才扣着那封信没给父亲阅览,打算先行一步。
这有些逸脱她平常的行事风格,但赵枫没想太多,便是说服了家人前来封京。
那麽这表面的原因之外,又是为了什麽?
这一回,赵枫找着了答案──这份郁结不清的情绪就是最直接的原因。
因何动怒?因而气结?因何忧心?因何困扰?
这一切都是因为更简单明了的原因,因为在意。
起初源自於「文公子」欠缺t贴而轻慢他人的行为,之後却起因於七殿下的身份,使得这一切都变得不可解。
堂堂皇子为何纡尊降贵作出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虽说只是很短的时间,但赵枫却时还记得七皇子伸出的手的触感。
哪怕是皇子的手,上面却带着茧,一点也不光华。
联想到这手曾经为自己作过吃食,那略显粗糙的触感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与那份触感同时唤起的则是另外一份暖意,来自於至今仍在x前的暖玉髓。
所以赵枫肯定了这点,也明白了自己这一切行为的源起──因为在意。
她很在意这个神se平静,始终说着她的生si并不重要却又救了她一命的人。
救命之恩并不是直接原因,但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望着七皇子的身影。
没有什麽不切实际的期待,也确实存在着一份想像,一份疑问。
所以当这份想像落空,疑问扩大时,她选择了逃走。
而在逃亡的尽头,想像再度落空,疑问却得到了南辕北辙的解答时,她怒了。
很在意,在意得不得了,才会有这种反应。
为了得到这个结论而绕了多少弯路呢?赵枫不愿去想。
或者说,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想了。
三十、谁谋
文德坊,文卿顾府。
那场出人意料的大雨过後,七皇子与他身边的nv子被送到了此处。
这是一个不出意外的结果,毕竟触怒皇太后娘娘的结果是在宗庙长跪警惩,此时就算出了点变调,由g0ng中传来的主旋律也不会变。
是故,七皇子没有返回外g0ng,而是被送往了业师家中。
与仍就带着点sh气的空气不同,在许多人目光不及之处,想来仍有火烧得炽盛。
那是流言,如燎原火一般的流言,想来过一阵子会传得更远吧。
文卿顾同在庭中暂搁书卷时,便听到了走过回廊的仆役的私语,内容自然是关於那位被送来疗养的弟子。
倘若平时表现得较为谨严自制的顾府都是如此,那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