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克拉欧为前提的希洛欧迈】故人(2 / 3)
斯就这么看着他这种好像有些不合时宜工作劲头,想着:哦,懂了,所以欧迈尼斯哭了是一个假消息,果然荒谬的事情不能同时发生两件。
再等到举办完克拉特鲁斯葬礼的那天晚上,希洛尼摩斯亲眼看着他的长官绕路往没什么人的地方走了,他敏锐地感受到:哦,所以那天荒谬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两件。所以他偷摸跟了上去,他不知道哪里得到了一些自信来觉得自己的长官大概需要自己,往好里说他又有点相信血缘关系对人际的影响了。
他一路跟到欧迈尼斯近前的时候,欧迈尼斯正蹲在地上呕吐,也没吐出很多东西,毕竟他没吃多少下去。干呕的声音夹杂着人肌肉颤动的声音,消解在夜晚的风声里。希洛尼摩斯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他开始觉得自己也没有很了解他的长官,他也不知道他哥在那场着名的远征中究竟想了些什么,所以他只好站在旁边看着,就像欧迈尼斯看着他搭帐篷一样,不过欧迈尼斯那时在费劲地解自己的梦,而他现在在费劲地解欧迈尼斯。欧迈尼斯蹲在离他大约十米远的地方,没法看清是什么样的表情,整个人就是一团会颤动的黑色。
所幸欧迈尼斯并没有吐个没完也没有持续蹲那很久,他很快就站了起来,并看见了楞在那边的希洛尼摩斯,并抢先开口了:“你打算跟来干什么?”
“呃,没干什么,你还好吗?”希洛尼摩斯被问得有些尴尬了。
“你还记得之前讲的那个‘象征’的事情吗?”
“记得。”希洛尼摩斯有点希望自己忘掉了。
“我修改我的答案,很快他们全都是‘象征意义’了,连他也一样。”
这句话用了太多代词,希洛尼摩斯一时没心思去弄明白,就只好继续傻站着,直到欧迈尼斯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一起回去。
后来希洛尼摩斯就再也没有和欧迈尼斯聊过“象征意义”的事情,他发现欧迈尼斯又能自如地谈论他从前认识的人们了,开始像个熟练的希腊演说家一样批量制造自己的舆论立场。希洛尼摩斯也乐意为欧迈尼斯做他的代表使者,去找各种各样的人去讲欧迈尼斯想要传达的意思。
不过他记得欧迈尼斯自己保留了克拉特鲁斯的骨灰,也记得直到更久的以后,他还会沉默着去给他们的家属派发两份骨灰。然后一切继续,他去给新东家打工,熟练地去和新认识的人们解释他认为的那段时间的事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像那场关于“象征意义”的讨论从来没有发生过。
某天希洛尼摩斯意识到自己的年龄已经永远超过了欧迈尼斯的年龄,那天晚上他也做了个梦,梦里他面对着那个人的骨灰盒,他努力向一盒骨灰解释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象征意义”,一切都是实打实的存在,比如你现在已经是一盒骨灰了,很实在。
一股令人恶寒的虚无感袭击了他,这其中还是有什么说不通的的事情,这不行,他打开了那盒骨灰,抓起一把骨灰往嘴里塞,吃了下去。
然后希洛尼摩斯就醒了,这个梦显得异常真实,连自己在梦里的思路都能回想的一清二楚。好了,现在他能用自己的方式解释欧迈尼斯在呕吐的那个晚上发生什么了,欧迈尼斯必然也吃了一口故人的骨灰。这一切真的很实在,不需要任何的象征意义,这一切纠葛的概括都不过是骨灰的吞咽。不过欧迈尼斯必然不接受这个解释,希洛尼摩斯知道。
安缇康完全预判错误了欧妙琳的醒来时间,实际上早在她在床头柜翻找东西的时候,那个躺在她旁边的姑娘就醒了。但安缇康并不在乎这个小姑娘是否是假寐,她在某些方面的思考似乎格外钝感。
第一次传出抽屉拉开的声音时候,欧妙琳就已经醒来了,她没有动,保持刚醒来时能做到的最高警惕性听着动静。可能是因为她并不习惯在别的女人家里过夜,她本来就没有睡得很好,何况昨晚算是她认为是比较特殊的社交情景——或者说是她写人生摘要时会主动避开的事件。
在第一次的抽屉打开声之后,接着是几个纸质盒子的轻微碰撞声,以及高档哑纹纸和木抽屉摩擦声。欧妙琳在脑内对这段声音进行了画面拟真,听起来似乎是在用手在拨弄某一格床头柜中的小盒子,而考虑到这是天色刚亮的时段,必不可能是整理物品或者观察持有物。因此欧妙琳认为安缇康是在挑选“某样马上将会使用的东西”。这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在从抽屉里拿普通日用品,但挑选的时间过长了,且内容物听起来像是有些重量的盒子,不够像早起摸索日用品的声响。欧妙琳不介意在留宿在他人房间的时候持续警惕态度,她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社交情景”的一环。
欧妙琳的猜测很快迎来了转折,是盒子上下层转轴转动的声音,紧接着是盒子关上的声音,这种盒子的声音让欧妙琳稍许感到有些放心,她认为听起来像首饰盒,很可能安缇康只是在选择这天的首饰。但那个独眼的高大女人在床上翻过了身,似乎是用胳膊撑起了身体。一迅速但准确的直觉在欧妙琳的脑海中闪现:她现在在看我。
这种被未知目的的目光注视的感觉让欧妙琳紧张起来了,也许自己闭着眼睛的脸已经出现神情变化了,也许安缇康早就知道她醒来了,也许此时假装自然地起床才是解局的办法。在诸多可能性中欧妙琳慌神了。
很快一只拿着东西的手抚摸上了欧妙琳的大腿,并迅速移动到了腿间触觉敏感的地方。实际上此时小姑娘完全是过于紧张了,哪怕是熟睡的人都应该对这种行为作出肢体反应,但欧妙琳只是僵硬地继续躺着。安缇康的手持续向上摸索着,并将手里的东西推进了腿间的那道缝隙里,是块状的小东西,紧紧地贴着肉壁往里塞了进去。
在异物入体的同时,欧妙琳几乎是觉得好笑了,原来这是一个昨晚“社交情景”的延伸罢了。因此她希望自己的醒来显得从容一些,最好是暗示一下那个独眼女人自己早就在观察她在做什么了。因此她没有动,睁开眼睛,用她平时做演讲的那种平缓语气:“你做什么?”
安缇康单手撑着头,躺在欧妙琳旁边看着她,另一只手在小姑娘肚子上乱摸:“早上好啊!”
“你不觉得这么做很无聊吗?”
独眼女人心情似乎很好:“啊呀,怎么不是你自己觉得不好玩?”
“总之不是很上得了台面的趣味。”这也是欧妙琳对昨晚“社交情景”的总结。
“你不猜猜是什么吗?”
欧妙琳觉得有点太没劲了,停了一下,用她觉得很平静的声音说:“情趣用品。”
“呃…也可以是哦,不过你要不要再猜猜看…”
欧妙琳就这样直直地看着独眼的女人,她也想不到怎样让自己更体面,这场没有意义的晨间剧似乎太漫长了。
安缇康继续说:“比如,你可以猜猜克重和价钱什么的…”
欧妙琳马上拍掉在自己身上乱摸的那只手,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把那个亮灿灿的小东西抠了出来,是一块金条。金条上沾了一点体液,手感黏黏糊糊的。
欧妙琳就这样拿着这块金子,扭头看向正在倚靠着床头躺着的安缇康:“这样倒是好玩了,是吧?”她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嘲讽。
安缇康也坐起身来,把身子往小姑娘那边靠近了些,声音放低了:“送你。”
欧妙琳拿着那块黏糊的金子,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愤怒:“那这算什么?”
“礼物啊,还能是什么,我今天早上突然想送你,就送了。”
事实上直到很久以后,欧妙琳都没能判断出安缇康语气里的轻松到底是话术的体现,还是真心的象征。所以当时她也没办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