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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仿生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他全身廉价,与那些新型的高端仿生人相形见绌,他是蚍蜉中的蚍蜉。
弥赛亚仅仅只是用目光拥抱着观灵,两人沉默了很久,直到气氛变得开始有些窒息,弥赛亚站起了身,他的声音闷闷的:“我去告诉希伯莱你醒了。”
他离去的背影在观灵的余光中渐渐消失,观灵一向毫无波澜的眼眸此刻波涛汹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个泄力将脑袋沉沉地靠在身后的软靠垫上,闭上了双眼。
“欸欸欸——!”突然一个声音惊得他眉头一皱,他眼睛都没睁,心下知道是希伯莱来了。
希伯莱一个箭步冲了进来,看上去像是刚被弥赛亚从睡梦中揪起来,头发还乱糟糟的,一脸睡眼惺忪地扒拉着门框往里探头:“弥赛亚说你醒了?!”
观灵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被弥赛亚一系列的灵魂追问搞得心力交瘁,此刻望见希伯莱进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嗯,刚醒。”
希伯莱一屁股坐在床边,顺势就往观灵的床上躺了下去,心有余悸地说道:“你可吓死哥们儿了,身上……”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顿了顿,“身上那么大个血窟窿,差点以为你活不成了。”
“嗯。”
“嗯你个头啊,你活不成了哥们儿这攒下的老婆本给谁花,总不能给弥赛亚那小子吧——”他话音一滞,忽然不说话了。
观灵瞥了他一眼,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我不记得了,晕倒之后发生的事。”他平静地说道。
“唔……”希伯莱重新闭上眼睛,大有要在观灵床上睡过去的意思,“是这样的……我和弥赛亚把你带到这里来,然后准备给你处理伤口来着,我靠你嘎一下就醒过来了——”
“你醒过来之后谁都不认识啊,撒开腿就要跑,门外就是bid的人,给我俩吓屁了都。”
观灵闻言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欸对了。”希伯莱突然睁开双眼,两只眼睛瞪着光秃秃的天花板,“你和弥赛亚说的什么下雨,垃圾场,是什么事情?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此刻,弥赛亚正无声地倚靠在屋外的墙壁上,他低低地垂下头,焦虑而又期待地聆听着屋内的对话。
观灵摇了摇头,神色不改:“我记不起来了。”
“那你的伤口呢?怎么自愈的?”希伯莱在床上一个翻身,用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盯着观灵,“我知道你强……但是你这有点强过头了吧。那可是bid的特质匕首,就那么生挨一刀,不当场嗝屁就是烧了高香了,好家伙你更牛——你直接自愈了。”
“告诉哥们儿,你这到底是什么身体。”
观灵一巴掌拍在希伯莱脑门儿上,只觉得自己前脚刚送走一个十万个为什么,后脚又来一个,当即给了希伯莱一巴掌,皱眉道:“头疼,记不起来了。”
希伯莱并不是非要一个答案不可,大多数情况下只是问题到了嘴边,想问就问了,于是他蛄蛹了一下,不说话了。
门外的弥赛亚失落地闭上眼睛,原地站了一会儿,正准备要走,忽然听见屋内传来观灵的声音:“希伯莱,你把脸转过来。”
希伯莱把头埋在被子里,假装没听见。
观灵:…………
他抬脚蹬了一下希伯莱的肩膀,犀利道:“脸。”
希伯莱被他蹬得一个没抓稳,险些就从床上掉下去,一个抬头,神色极不自然地望向观灵。
观灵沉默着注视他片刻,一针见血道:“希伯莱,你有事瞒着我。”
希伯莱心里一阵吐槽,心说你瞒着我的事还少吗,什么雨夜,什么垃圾场,那个弥赛亚八九不离十是你的哪个小情儿,现在都领家里来了,前两天还揪着我脖领子发飙呢。
他撅着个嘴,暗搓搓地翻了个白眼。
“没有。”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希伯莱心道你那双眼睛不勾魂就不错了,当下拒不服从:“诶呦我不看,真没有。”
“希伯莱。”观灵冷静道,希伯莱从来不会对自己隐瞒什么,按照现在这么个形势,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弥赛亚让希伯莱瞒着自己。
此念头一出,观灵都要被气笑了,好一招以牙还牙:“希伯莱,我数到三。”
“三——”
“诶呀你别问我了,真的没有。”
“二——”
“啧,真没有,你别数了行不行,诶哟——!”
“一——”
“曼德拉大脑数据刚刚上线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一直站在门外偷听的弥赛亚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几乎是和希伯莱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他一个闪身冲进了屋子才发觉这一举动暴露了他刚刚一直在偷听的事实,当下十分尴尬地立在了原地,好像一块木头。
观灵坐直了身子望着抓耳挠腮的两人,对着希伯莱冷笑一声道:“你这么快就‘投曹’了?格雷少爷?”
希伯莱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正派的样子,咽了口唾沫说道:“观,我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弥赛亚他不让你知道……确实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观灵眯起眼睛重复了一遍,他审视的目光继而转移到弥赛亚的身上。
弥赛亚低垂着脑袋,一副可怜小狗的模样,“我是为你考虑,你伤刚好,不能干那么危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