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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向观灵招了招手,惊慌道:“快回来,观!”
然而就在希伯莱有所动作的瞬间,观灵一个后撤步,作势就要夺门而出,他长长的头发挡在额前,看不大清神情,他垂眼的瞬间,垂下的睫毛纤长如蒲扇一般投射下一片阴影,动作就像一只雪豹一样轻盈极了,丝毫没有受身上的伤口所限制,甚至就好像……他感觉不到那个伤口一样。
他一脸疑惑地望着两人,警惕地审视着。
“你在干什么,观!”希伯莱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我们在被通缉,你要是出去了我们就都玩完了!”
弥赛亚沉默地望着观灵,敏锐地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希伯莱被吓得停滞住了动作,他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样子的观灵,就好像谁也不认识了一样。
他自觉指望不上弥赛亚,情急之下决定一个箭步冲上去,不管怎么样先把观灵控制住再说。
就在他要冲上去的前一秒,弥赛亚瞄准他的后衣领,伸手就揪了上去。
他是仿生人,力道大得吓人,希伯莱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被他像个小鸡仔一样拎在手里,他沉声道:“别去,他现在状态不对。”
希伯莱闭上眼睛,咬牙切齿地忍辱负重道:“他状态不对……你拎着我干什么……”
他把右手别过脑袋,一把拍掉了弥赛亚的手,压低声音惊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观这样……”
弥赛亚皱眉担忧地望着观灵,他的声音尽量放得很低,不至于惊动观灵:“我的行为分析系统显示,他好像正处在应激状态。”
“应激状态?”希伯莱不由自主地重复了一遍,低头皱眉道:“这不是用来形容小猫小狗的吗?”
他俩在一边窃窃私语着,观灵一脸戒备地望着他们,好像一只应激的雪豹,正在观望着机会准备逃跑,他余光向店外望去,远远的望见了两个士兵打扮的人在街上走着。
他脑袋混沌不清,到处都是不认识的人,又觉得不论里外都不是安全的地方。
忽然,一个眉眼冷峭,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鼻梁挺拔,皮肤白皙细腻的人上前几步向他走了过来。
这人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不论怎么看都是个帅哥,然而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淡蓝色双眸又明晃晃的表示着他是个仿生人。
他的一副五官分明帅气逼人,然而却无端地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观灵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摸索着步子就准备往后退去。
弥赛亚慢慢地上前,他将双手放在观灵视线范围以内,以表示自己毫无敌意,他试探性地柔声道:“观灵。”
“观灵,你认识我吗?”
希伯莱扯了扯他的袖子,指着自己,期待地问:“还有我,还有我。”
观灵闻声抬起头,他的目光在希伯莱脸上徘徊了几秒,琥珀色的眼眸流露出一种迷茫的神情,很快便从希伯莱脸上掠了过去,他不耐烦的目光又在弥赛亚的脸上扫过,似乎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么奇怪。
弥赛亚试探性地往前几步,却瞥见街对面的几个bid士兵正在巡逻,他脸色一黑但又怕惊吓到观灵,于是逼迫自己先冷静下来。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能先稳住观灵,让他别跑出去。
弥赛亚垂眸,脑子却在飞速地运转,他能再失去一次观灵吗?
——不能,绝对不能。
之前那种恐惧和崩溃的感觉此刻忽然又叫嚣着爬上他的心头,他就好像失控了一样完全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或者说,他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弥赛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烦躁。
为什么,为什么观灵对他这么重要呢?
为什么从见第一面开始,就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呢?
他抬眸看向观灵,心里再一次肯定了观灵其实有事情瞒着自己的想法。
忽然计上心头,弥赛亚目光沉静地注视着观灵,看见后者正不安的目光正四处打量着,他试探性地开口道:“你还记得我吗?”
观灵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又移开了目光。
希伯莱心惊胆战地望着观灵,他拽了拽弥赛亚的衣摆,小声惊恐道:“你这什么战术?”
弥赛亚无视了他,严肃认真地望着观灵,试图将他那游荡的目光给聚在自己的身上,他没把握能成功,但这已经是最后一招,如果还是没有奏效的话……
他开始谋算着杀死两个bid士兵的胜算有多大。
“那天下雨,观灵。”弥赛亚声音低低的,“下了很久的雨,你还记得吗。”
观灵神色一滞,脊背忽然僵了起来,他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某一处,好像随着弥赛亚的话回忆起了什么。
“垃圾场很暗,很潮……”弥赛亚觑着观灵的神情,继续试探性地说着,他不着痕迹地上前几步,缩短着两者之间的距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观灵?”
弥赛亚话音刚落,好像忽然击中了观灵的回忆,他忽然闭上眼睛。
……
他又回到了那段日子,又冷又累,永无止尽的逃亡,只能在一个又一个垃圾场歇脚。
他应该是死了……但是电视和报纸上,都说他杀人了。
他害怕,他害怕被人发现,,尽管他没有做错什么——所以他要逃,他不能再被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