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弥赛亚面无表情地发动了汽车。
“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他们会把他治好的。”弥赛亚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他的表情阴沉得可怕,声音很低沉,好像在回答希伯莱,又好像在对着自己说,“除非他们想死。”
希伯莱神情复杂地望着他,他嘴唇动了动,但是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灰街(一)
“吱呀——”一声,诊所的门被人推开,店里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只有电视机里传来的嘈杂声彰显着店里还有人。
店主闻声抬头向店门口望去,望见两个人冲进了店里,走在前头的那个仿生人手上还抱着一个,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不,被抱着的那个尤甚,看上去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弥赛亚和希伯莱驱车赶到了灰街,虽然路上有bid的士兵开始随机截车搜查,但毕竟是在黑金城,监察处的士兵还没来得及从光明城调过来,他俩一路上走的都是一些小路,所幸没有被发现。
“欢迎光临。”店主觑着观灵的脸色,估摸着他伤得不轻。
灰街的生意现在难做,黑诊所一家挤着一家开,市场竞争搞得一套一套的,钱难挣屎难吃。
但是只要人伤得够重,就不愁榨不出点油水来。
他望了望弥赛亚手上的观灵,脸色比他店里的墙皮还要白,这个傻小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不撒手把他放到床上,店主心里暗自想着,看这样子再晚来一会儿保不齐命都要没了。
“额……”他出声道,“咱们把病人放在椅子上吧,我好为他检查。”
弥赛亚觑着义体医生,他阴沉的目光里透露出赤裸裸的不信任,灰街的黑诊所一扎接着一扎开,开得比路边的野草还起劲,就好像手里握着两个扳手,就敢自称义体医生了。
希伯莱站在他身后,照着他的后腰就给了他一肘子,“把人放下!”
他压低声音吼道,“你以为抱在你手里就能自动痊愈?你当你自己什么,奶妈啊。”
结果他这硬生生一肘子上去,弥赛亚愣是动都没动,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义体医生,盯得人家心里发毛,就好像终于妥协了一样轻轻地将观灵放在手术椅上,他双手抱臂,沉默着和义体医生互望。
“能不能把你那俩眼珠子暂时扣下来。”希伯莱闭上眼睛吐槽道,真想照着弥赛亚的脑袋就给他一巴掌,但是弥赛亚毕竟还比他高出半个脑袋,此刻又好像脑子不大清醒的样子。
希伯莱的手抖了抖,遏制住了自己的想法,“你跟个黑帮编外成员一样盯着人家,你问问他敢动吗。”
那义体医生听了希伯莱的话,居然还试图帮弥赛亚解围,他尬笑一声,“没有没有……”
就在这时,那台唱着独角戏的电视机就好像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样,兹拉兹拉一阵作响,而后突然跳出了新闻台的频道。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现发布全城通缉令,请各位居民认清以下三张照片中的面孔。”
“该三名不法分子极端危险,如有居民发现,请立即与bid联系。”
“重复一遍,该三名不法分子极端危险……”
新闻女主播机械合成的声音甜美可人,已经将人造音频的违和感降到了最低,画面滚动播出着三人今天凌晨在久五郎的黑诊所与薇芙丽的冲突,最后还将三人的照片从视频里截了一张出来,公示在电视上足足有一分钟之久。
义体医生茫然地目光从电视上收回,难以置信地扫了一眼身边的三人。
“……”
希伯莱望着电视上回放的枪击片段,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眼,只得尴尬地移开话题。
“新闻台上待一分钟好几十万呢。”
他本意是打破尴尬,然而好像更尴尬了。
义体医生:“…………”
“不是,哥们儿。”希伯莱手指去找自己腰间的手枪,找了半天屁也没摸着,这才记起是刚刚丢给弥赛亚了,于是只好假装替义体医生擦擦额头上的汗,“只是被通缉而已,不至于把我们扫地出门吧?”
义体医生流了一额头汗,但是不敢擦:“怎么会呢……黑诊所干的就是各位这种生意哈哈……”
他握着刀的手抖得厉害,咽了口唾沫,他缓缓道:“但是……这个吧……”
“得加钱……”
他抬起眼睛觑着两个人的表情,心里谋算着,但凡让他找出哪怕一点点自己马上就要被揍的可能来,他马上投降。
可是希伯莱闻言好像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一般,他抬起手猛拍了一下弥赛亚的肩膀。
“还好哥穷得只剩下钱了。”
义体医生将观灵平躺着放在手术椅上,用剪刀剪开了伤口周围的碎布,一些细小的渣滓和碎布片已经随着动作粘进了肉里。
医生不得不上手用镊子将他们从伤口里夹出来以便做后续处理,一些脏东西与伤口分离的瞬间牵拉出丝丝缕缕的血肉,看上去十分骇人。
一些肉眼可见的东西处理干净之后,医生用双氧水冲洗了伤口,正要探进创口看看创面形状,却突然认出了这个创面。
他握着刀的手一抖,无助地看了看希伯莱和弥赛亚。
“这是……这是bid的匕首才能割出来的创面吧……”
开张不吉,出师不利啊!
“跟政府和公司起冲突的,我们按规矩是不能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