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话音未落,楚稚已说不出话来,他被涂曜紧紧箍在怀里,几乎喘不过气。
怀抱越来越紧,涂曜喃喃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这样就好,我求的不多,就是这么一点,你留下,我才能把这一点舍不得变成很多很多舍不得……这一点对我来说已足够了……”
涂曜微微哽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经历了那么多,如今的他只要楚稚微薄的爱意就好,剩下的,恰是他该付出和弥补的,只要楚稚留下……只要楚稚愿意留下……就够了。
只要他留下,自己就有足够的一生和足够的自信,将这微薄便成澎湃。
“不一定会留很久。”楚稚轻咳两声,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如果我以后真的身子有碍……离开了,陛下也不要怪我。”
若他决定离开此地果断回到现代,那对涂曜来说,自己最多不过是一场梦境。
但若是留下再病逝,对涂曜而言,便是真正的万箭穿心。
“我不会让你离开。”涂曜亲亲楚稚的手背,轻声道:“咱们多找些太医调养身子,朕再去找些民间的神医,先看看你的病症,咱们再慢慢调养。”
楚稚垂眸,缓缓点头。
“多谢你……”涂曜一瞬不移的看着楚稚的模样,轻声道:“多谢阿稚不离开我,朕要谢谢你,小枸小暑也是……”
涂曜受伤不轻,此时还是憔悴,苍白着唇说出这些话,怎么都有几分惹人疼惜的可怜。
楚稚心里一酸,轻轻托起他被火灼伤的掌心:“陛下歇歇吧,掌心伤得甚重,陛下也要好好将养。”
“我会好好养伤的,会很快好起来。”涂曜抬眸,殷殷望着楚稚:“早些好起来,早些和阿稚……十指紧扣。”
楚稚一滞,多少有几分不自在。
“那次分开时,我和阿稚十指紧扣许下了承诺,和郑国作战前,我也和阿稚双手紧握结盟过……”涂曜望着自己的掌心,唇角勾起一抹怅惘的笑意:“说起来,都是这只手做过的事情呢……朕会好好养着,会用它和阿稚再次十指紧扣,不以宝华的身份,不以盟友的身份,以我们,以爱人的身份……”
楚稚心中酸涩难言。
涂曜如此在意,也只因这个掌心里曾拥有过他的掌纹。
自己何德何能,得他如斯深情。
涂曜又静养了十几日,便实在呆不下去了。
他本就不是精细之人,每日被太医三令五申喝不同的药材,还要每日换药上药,早已甚是不耐。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很多事情迫不及待想要和楚稚一起做。
外伤一好,涂曜就闹着楚稚要出宫玩。
楚稚看着涂曜,宛若再看放大版的小枸:“……陛下倒一直很跃跃欲试想出宫……”
涂曜眨眨眼:“之前被两个孩子带出去过一次,宫外甚是好玩,真的阿稚,楚国可比雍国有意思多了。”
不……楚稚默默想着,他要收回方才的话,小枸可比涂曜沉稳多了……
楚稚望着兴致勃勃的涂曜,好整以暇道:“哦?我们偏居一方的小国如何敢和陛下的大国比?怎么有意思了?”
“比如就说这人……”涂曜一脸神往的回味着:“人来人往,有男女相伴,也有男子和男子作伴亲密,这才是人间滋味,我看到就觉得赏心悦目,心情就莫名地好……”
楚稚忍着笑:“……”
从前的涂曜,看到三米之外有两个男子作伴走来,都会如临大敌避之不及,如今却专门想要走到街上,只为了去看男子和男子并肩而行的模样。
“那就去宫外走走吧。”楚稚道:“陛下也在宫里呆了许久,该去外面透口气了。”
得到楚稚恩准,涂曜眼眸蹭一下便亮了,喜滋滋的拉着楚稚选衣衫。
楚稚看着偏殿的衣衫,登时花了眼:“……陛下去何时做了这么多平民的衣衫?!”
这些衣衫皆是用料上乘,还都是当下时兴的款式,而且……所有的款式和颜色都有相配,俨然是一对儿一对儿的模样。
“哼,亏你还是楚国国君呢,阿稚难道就没发现,楚国街头的男子,总是和自家夫君穿一样颜色的衣衫出门吗?”
楚稚:“???”
楚国人这么卷吗?他还真没留意过。
“陛下又是何时发现的?”
“当然是上次和两个孩子一起出宫啊……”涂曜喜滋滋的拉着楚稚挑衣衫:“那个时候朕只是觉得,原来……原来两个男子走在一起如此美好,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就发现他们皆是用心搭过的,看上去就极为般配。”
涂曜将一件宝蓝色的长衫举到楚稚身前比划着,低沉的声线有几分拘谨:“阿稚,朕也想和你在脱去龙袍之后……成为别人眼里,般配的一对儿普通民间夫夫……”
楚稚没说什么,直接接了过来,沉默的穿到了身上。
等到二人走到街上,才发现处处都是议论之声。
周围人全是在议论刚开的雍楚渠。
“哎呀呀,当时都说国君祸国殃民,如今看来还是国君有先见之明,开闸放水,先是助了雍国一臂之力,之后呢,雍国又帮着咱们,将这些地方打通,这可是一下子就多出了良田千亩啊。”
“是啊,也是雍国国君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