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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泠回到房中,面容几乎都扭曲了。
宝华公主……楚稚……
明明是自己伏低做小求来的,但那人也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就能要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一世,他愈发对楚稚恨之入骨。
但他虽知晓“宝华公主”的秘密,眼下却只打算静观其变,免得像上一世那样弄巧成拙,让楚国完全覆灭。
眼下虽然没有了上好的补品,但其实也无碍——毕竟涂曜腿残只是伪装,他身子骨健朗,有没有补品都无所谓。
最重要的,还是要显露出自己站在涂曜那一方的决心。
和涂曜混个脸熟,多多沟通感情。
姜泠平复了心情,特意去亲手煲了热乎乎的老鸭汤。
不管涂曜喝不喝,总是他的心意。
再说他那未婚妻又是个骄纵的,怎么知晓照顾人呢?
想必涂曜还从未感受过旁人的温暖吧。
姜泠准备妥当,蒙着面纱上了府邸后门的马车,吩咐近侍道:“你随我去秦王府走一趟吧。”
姜泠捧着老鸭汤去了秦王府,把该说的话在肚子里颠倒了十几遍,心里逐渐有了底气。
谁知即将到秦王府时,马车行进的速度便慢了下来:“马夫,怎么回事?”
“贵君,车队堵在了前头,怕是要耽搁一会子。”
“这是京城中最宽的街。”姜泠不悦道:“若是贱民堵了路,你就去拿鞭子抽开。”
他手里的老鸭汤可是刚出锅的!万一等的久了凉掉了,这些贱民能担得起责吗!
“贵君,堵路的不是百姓,看着也是车队呢。”
话音一落,姜泠便听到几声车铃碰撞。
他掀起帘子,几车灵芝人参就在自己车畔,皆包装着雅致的绸缎,一看就极为名贵。
姜泠仔细看了看,嘴角有些抽搐:“这些车队是去何处的?”
这些灵芝看起来,怎么像是自己像二皇子讨要的那批?
车缓缓向前行驶,马夫道:“看方向,应该也是去三皇子府邸的。”
姜泠心里一惊:“这东西……是谁送的?”
“那奴才就不晓得了。”马夫缓缓将马车停下:“贵君,秦王府邸就在前面了,这些车队从府邸门口一直排到此处,实在是过不去了——劳烦您走两步。”
姜泠满腹狐疑的下了车。
朝廷虽然有秦王的势力,但如今大多人都知晓雍国抑战,秦王门前门可罗雀,今日怎么……
他耐下心,问了问门口的侍卫。
谁知那侍卫却傻笑道:“当然是宝华公主送来的,她以后也是我们的主子,如今就知道心疼我们殿下了。”
姜泠脸色一变:“宝华公主……他在里面吗?”
侍卫摇头道:“这些车队刚到,公主还没露面。”
姜泠情绪翻涌。
楚稚从自己手中截去药材,难道就是为了送到秦王府?
但上辈子的宝华公主只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此时更是恨不得立刻和涂曜退婚。
他又为何一改常态?
难道……他也重生了?
姜泠眸光微微一缩,抱着老鸭汤的纤细指尖紧了紧:“我是二皇子府上的贵君,也是来给三殿下送药的。”
那侍卫知晓二皇子府邸有不少隐藏的细作,手一摆,就让姜泠进去了。
姜泠平复心情,抬步进府。
涂曜看样子正和心腹商议要事,召见姜泠时,眸色发沉的打量他:“你是何人?”
姜泠见涂曜不记得自己,忙道:“殿下,我是二皇子身边的贵君,素来仰慕殿下的为人……”
一旁的谋士皱眉道:“你找我们殿下有何事?”
姜泠偷眼看了一眼轮椅上的涂曜。
他还记得上辈子陛下身着帝王袍服的冷戾威严,可没曾想,即使这个男人此时坐在轮椅上,气场仍让自己手足无措。
姜泠顿了顿,才将声线放稳:“听闻殿下受伤,泠极为悬心,这是我给殿下煮的老鸭汤……”
话音未落,只听庭院传来了一阵喧哗,王府宫人喜气洋洋进来禀道:“殿下,府门外足足有好几大车的补品,是宝华公主特意来送给您的,如今公主已经到府门口了!”
“殿下,此事兴许有诈。”涂曜身畔的侍卫陆徽思索道:“宝华公主向来骄纵,一向不满意这门婚事,如今竟然大张旗鼓的给我们送补品?”
涂曜微微挑眉,显然不置可否。
昨日二皇子给宝华公主送东西的事儿,他是知晓的。
只是没料到她会借花献佛。
想起二皇子咬牙切齿的模样,涂曜竟然觉出几分有趣。
涂曜淡声道:“先让她进来吧。”
那些谋士见状,忙避去了内室。
宝华公主进门的时候,整个王府瞬间明媚起来,她穿着芙蓉红的细纱连枝裙,狐狸眸尾缀有小小的泪痣,微微抬着下巴,夺目又骄纵。
姜泠不由得暗暗咬牙。
她果然还如同上一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别人艳羡的中心。
不过……若是这衣裙之下的是个男人,还会有人羡慕吗?
涂曜的声音低沉响起:“公主来此有何事?”
“本公主是懂礼的人,殿下给我送了大礼,本公主自然也要回礼。”楚稚笑眯眯的道:“而且……难道你不想让旁人知晓,你的未婚妻对你甚是关怀,还对你不离不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