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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碰见一位晚期海濒拉,精神体是鳄龟,”阮筝汀定定地看着她,“但融合失落体后,在我眼里始终像蛇颈龟。”
“你想说什么?”
“hg领域内,究竟是伴侣意识,还是病灶?”
瑞切尔面不改色:“这不在我的深耕范围内。”
“假设真的是伴侣意识,那无伴侣或者双方已故之人的意识——”
瑞切尔打断道:“小筝汀,我好困。”
阮筝汀:“……”
杰瑞德女士留下一句“注意安全”,遂以觉遁掐断通讯。
半身投影消失,阮筝汀望着泼上血液的幕布坐了一阵,实在受不住这满室甜腥,跑去院子透气。
他身后,检测到“无人”的房子正自主关闭全控系统。
灯光熄灭,鞋柜上的琉璃草缓慢枯萎,入户走廊间生态缸里的投影全部消失,书籍自动回缩成模拟纸,壁炉和环控器停止工作,所有窗户及帘布合拢。
他身前,塔沃楹正迎来入冬以来的首个大晴天。
那些金色的光线擦过逐步上翻收集能量的风车扇叶,擦过贝壳风铃和栩栩如生的草编鹩莺,铺进暖棚间,那里面,喻沛埋的种球刚冒出一片嫩绿滚胖的芽苞。
而在踏跺下的阴影里,从客厅漫出的体液正代替水肥灌进院子,那些腻乎乎的脂肪粒跟着淌开,土壤鼓胀,发出细微的此起彼伏的吮水声。
平崎重遇
2637年2月9日,22:14,海沽星区,平崎,红灯区。
这座城市建于一只巨大的机械浮台上,台子形如游轮,上下共计三层,内里齿链横结,外面昼夜异路。
换句话说,入夜之后,这里的每一条街道,除却政府机构,基本都会变成红灯区。
空中轨道横亘着巨大的3d投影,观赏列车穿过拟态情人或紧实或丰腴的胸口,它们造型夸张的耳坠落为射灯,当中光线麋艳而暧昧,面脂似的,扫在来往行人脸上。
巷子里充斥着酒液和成瘾药品的混杂气息,霓虹灯牌艳丽错落,像是一层细密多情的雨雾,带着隐秘又狎昵的声音扑向地面,钻进耳朵,把来往过客的神志统统网进去。
黑靴迈过光影曳曳的酒渍,踩过滚动着赌场和会所信息的地砖,避开各式风俗店门口站着揽客的制服性偶,踏进某间酒馆。
门口的机械宠循环播放着“麦麦冬哨向俱乐部欢迎您”,他被扑面而来的热乱和嘈杂砸得晕眩,不自在地顿住了步子,又被身后寻欢的人不由分说地搡了进去。
舞池里晃动着布料状况堪忧的男男女女,他拉低帽檐,拒绝周围递来的酒杯,挤过醺醺然嗑药的人,艰难凑到吧台,并指敲敲台面,在劲爆鼓点里喊着:“你好!我想找个人!”
“找人……”吧台后擦杯子的男性侍者吹了声口哨,抬头时却见来人装束规整,分外正经,又没感受到精神力波动,笑容僵了几分,改口道,“这位小……同学,我们这里不管情债的。”
“你想找谁。”旁边调酒的女人挤过来,饶有兴致地问。
来人做思考状,说得有些模糊:“男性哨兵,比我高大半个头,常常扎着个小发揪,绿眼睛,精神体好像是猫科动物。”
侍者把杯子挂上吊架,上下打量对方——很遗憾,遮得太严实了,如若不是他主动脱下口罩的话,甚至连那双不怎么亮的灰眼睛都看不分明——“你是他什么人?”
来人抬手揩过额角浸出的冷汗,表情开始变得难为情。
他怯生生瞟过两人一眼,垂下眼睫嗫喏过什么,面颊飞上点红。
调酒师揶揄地大笑起来。
麦麦冬哨向俱乐部明面上是个纵情声色的酒馆,暗地里是个佣兵联络站。
该俱乐部的老板神秘过头,自称“年纪大了不能熬夜”,导致这地方成为了红灯区的怪相之一——日落开门迎客,零点准时歇业,期间非牌不得入内。
在调酒师多次把赖着不走的醉鬼扒光衣服扔进音乐喷泉后,这地方基本临近十一点半人就自觉走光了。
莱兹正把最新的任务和武器信息挂上屏幕,听得刚落锁的侧门嘀嗒一响。
他转过身,见有名高个男人正一手抵着门帘,矮身钻进来,其风衣下摆带进来几朵雪花,很快就在温暖的室内化开了。
遂打趣道:“唷,我们麦麦冬的门面回来了。”
对方不咸不淡撩他一眼。
“你小子又在外面招了什么烂桃花,”莱兹倚着吧台,似笑非笑地睨着他,“男的也就罢了,这次居然是个普通人类。”
喻沛脚步一顿,手抬着门帘没放,表情古怪道:“你确定是普通人类?”
莱兹被他问得一愣:“应该是啊,而且看着像是刚毕业,拘谨又青涩,居然能只身找到这里来,也不知道该说他胆大还是——”
喻沛越听越心惊,皱眉打断道:“他人呢?”
“走了啊,”莱兹奇怪这人居然会再三追问,“放心,没告诉他你在——”
“往哪个方向走的?”喻沛捏过眉心,不耐烦里又莫名透着点急乱。
莱兹伸手往左边指:“监控显示,他出门又转进了隔壁,估计是一家一家问过去的。”
喻沛反手掀开门帘,折身冲了出去。
“诶!什么情况!真是你情人啊!”莱兹三步并两步跨去门边,重新抬起门帘,冲那人消失的方向喊,“好家伙,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同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