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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穿的是一条工装裤,腰带紧扣,但和藤蔓比起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吧嗒。”
腰带解开的声音像是打开了礼物盒子。
“书生”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巨蛇闯入城门,没有停顿地抵达紧要之处
——缠紧,痛而痒。
身体微蜷,膝盖碰到曲砚的小腿,燕灼把脸埋进随手扯来的枕头里,很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无声的隐忍便是引诱,曲砚这般曲解。
平整的枕头被扯得变了形,燕灼呼吸粗重,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着,刺激一波波袭来,藤蔓却突然停了下去,欲望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他露出被闷出红晕的脸,“为什么……”
他头发凌乱,嘴唇湿润,表情委屈。
“坚持不住了吗?”曲砚轻笑,倾身向前,探出舌尖在他唇角点了点。
蜻蜓点水的一下,燕灼没有捉住,他止住呻吟,嗓音却难掩低哑:“不要藤蔓。”
他鲜少表达自己的意见,曲砚歪头盯着他,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我坏吗?”
透过玻璃窗,灰色的薄云簇拥着弯月,朦胧的光洒进来,像阵永远也碰不到的雾。
眼角愈发绯红,燕灼轻喘着,“……坏。”
太坏了,坏透了。
坏到……为什么不能喜欢他一点?
曲砚掐着他的下巴,语气冷然:“坏么,坏你也要喜欢,骗人不好的,燕灼。”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不是什么好人,从骨子里、从出生起的那一刻就不是。
月亮照得人心慌,燕灼两只小腿无力地垂在床侧,手臂展开,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床上。
饱受蹂躏的枕头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他衣摆上翻,露出不时轻颤的腹部。
半晌,燕灼听见曲砚的声音响起来。
他说:“藤蔓是由我的意识生成的,所以燕灼,你以为刚才摸你的是谁?”
禁锢在腰间的藤蔓动了动,燕灼眼前晃过一抹绿,藤蔓的枝条延伸至他脸颊旁,啪的一声,绽开了一朵浅粉色的花朵。
作者有话说:
最近好忙,我争取下次多更一点。
火光
脸颊微痒,很淡的花香拂面而来。
燕灼慢半拍地看清这朵花的模样,约莫只有掌心大,花蕊嫩黄,浅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
他有些愣,“给我吗?”
曲砚扬眉,不然还能给谁。
燕灼很小心地用双手捧住不大的粉花,看不够似的,许久才抬起头,“只给我吗?”
他侧着头,侧脸的轮廓十分锋锐,是很有攻击性的模样,可他又捧着花,语气希冀,应当无人会拒绝这样的燕灼,曲砚也不例外。
他点头说:“只给你。”
是肯定的保证,燕灼犹嫌不足,追着补充:“不能再送给别人。”
黑色的眼眸熠着光,星光也要因此黯然失色。
曲砚头一次发觉,原来他不仅喜欢看燕灼高潮时隐忍失神的表情,也很爱看他这般纯粹开心的模样。
又是一只快乐小狗了。
也许小狗本就应该永远快乐。
小狼也是。
曲砚眼底凝着轻柔,“只给燕灼,不给别人。”
月光朦胧,星光迷离,燕灼唇角微弯,在花香中心满意足地睡去。
他很贪心,却奢求很少,能得到曲砚一个独一无二的保证,足够让他雀跃很久。
太阳高悬,成团的荒草盘结在地上,轮椅卡在一块石头上,曲砚皱起眉头,再一次开口询问:“闻奚确定让我来这儿见他?”
小区的西南角落,荒废已久,目光所及之处堆放着许多生了蛀虫的木料和干硬的水泥,曲砚实在想不出闻奚有什么必须在这里见他的理由。
陈雨宁转过头,手指卷了卷垂到肩头的发丝,
她眨眼的动作很慢,曲砚不知为何感到十分怪异,无论是周围荒凉的环境还是行为略显奇怪的陈雨宁,每一样都很突兀。
“闻哥要在这里见你,肯定有他的理由嘛。”陈雨宁笑了两声,走过来帮他踢开挡住轮椅的石头,“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仿佛刚才的只是错觉,陈雨宁又恢复了正常,曲砚压下心底的探究,推动轮椅继续跟上去。
废弃的二层小楼,早就无人居住,墙壁上有几条明显的裂隙,陈雨宁没有停顿地走到一楼的最后一个房间,然后伸手把门推开,“到了。”
她说完这句话,被抽走骨头一般,身体突然软了下去,地上的泥土被溅起,她一动不动,紧闭的双眼淌出两条血痕,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她还没有死去。
像完成任务的工具,失去利用价值后就被随意丢在角落。
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曲子稚从房间里探出半个身子,扯唇轻笑,“哥哥不进来了吗?”
危险,曲砚从曲子稚身上感受到了很危险的气息。
他瞳孔轻缩,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尖微抬,藤蔓刚伸出一点就被曲子稚打断了,他加重声音重复:“哥哥不进来吗?”
太阳穴传来刺痛,曲砚慢吞吞地闭了下眼睛,肩膀松垮,整个人跌进轮椅。
曲子稚露出满意的神色,“哥哥该做什么?”
曲砚睁开眼,然后歪了下头,动作称不上连贯,像个刚被雕刻完毕的精致人偶,正在笨拙地学习人类的动作,他开口,声音也没有任何起伏:“进去,我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