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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灼不敢去碰,那薄薄的一层皮肤已经出血了,他压抑着怒火问:“这是谁弄的?”
不记得了?曲砚挑眉看向他,“你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吗?”
燕灼听到他的话就下意识回想,却发现脑内一片空白,唯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发疼。
看他的样子不是在撒谎,曲砚在心里梳理了一下方才的一切,淡声说:“刚才你从二楼下来时,似乎失去了理智,我把宋成风支出去后,你就把我抱了上来,然后……”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弄的。”
他没提那个不像吻的吻,因为那实在无关痛痒不值一提,现在回想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那个动作。
约莫是当时的燕灼太可怜了吧。
他弄的……燕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三个字的含义,脑海里果真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和曲砚说的一模一样,所以真的是他……是他把曲砚弄成了这样。
他竟然会对曲砚做出这种事,那样的痕迹,还是在脖子上,只能是用……燕灼感觉自己的嘴唇发烫,好像要化掉了。
分明是该羞愧的,可他却像终于吃到糖果的小孩,心底不合时宜地冒出一点欢欣,他不敢看曲砚的眼睛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进地底,“……对不起,别讨厌我好吗?”
“没关系。”曲砚说,燕灼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尽可能做出不在乎的模样,“我们先出去吧,宋成风已经等很久了。”
一句没关系就像是对燕灼的特赦令,他从手术台上跳下去,在抱起曲砚前停了一下,“之前的事也可以不生气吗?”
他在得寸进尺了。
曲砚装作不明白,“之前什么事?”
燕灼低下头,“在奶茶店的时候,你生气了吗?”
“当然没有。”曲砚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衣领,“我不反对你去帮助他们,也知道你很厉害,但小心些总是没错的,我觉得你首先要考虑一下自己,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去帮助别人,那么莽撞不好。”
他说话时眼睛里透出关切,一点也不似作伪。
曲砚在关心他,还夸他很厉害,这个认知清晰地传进燕灼的脑子,这让他有些眩晕感,感觉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我、我知道了。”
真好骗啊。
曲砚看着他的红耳朵,弯了弯唇,其实根本不是关心,他只是嫉妒和恨而已。
凭什么那些人能轻易获得帮助,而他只能无助地躺在地上,清晰地感受双腿渐渐知觉的痛苦滋味。
他生了嫉妒的情绪,又恨生出这种情绪的自己。
可是他绝不会承认。
突发
酸麻的手臂恢复知觉,曲砚窝在燕灼怀里,终于在几分钟后回到了轮椅上。
宋成风的车不在原来的位置,估计是觉得这个地方太显眼,他们是在另一个方向找到他的。
上车时宋成风刚醒,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车内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曲砚脸上刚露出嫌弃,便听见宋成风打了个哈欠说:“谁让你们回来的这么晚,我倒是能忍,小东西可不行。”
他说着,眼神在曲砚的脖子上停留一瞬,随即颇为暧昧地笑了笑,“你们这……玩挺大啊。”
怪不得让他出去。
曲砚掀了掀眼皮,没有否认,只是眸光沉了沉。
宋成风和他对视,噤了声。
燕灼打开副驾驶的门,没跟着上来,环视了一周道:“我回去找个东西。”
他说完,又转身往别墅走去。
车内的味道实在不好闻,曲砚忍了忍,最后还是把车窗打开一条缝隙。
“我说,你这牺牲的是不是有点大啊。”宋成风打了个响指,往曲砚脖颈处指了指,“他平时看着挺听你话的,怎么弄这么狠。”
还是说人不可貌相,燕灼其实有点什么特殊癖好,这句话他没敢说,曲砚估计是因为双腿残废的缘故,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因而自尊心也很强,如今为了活命被一个小了不知道多少岁的愣头青这样那样,心里肯定不会好受。
看在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宋成风短暂地可怜了他几秒。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牺牲,而不是心甘情愿呢?”曲砚轻飘飘地看向他,他一点也不在乎宋成风误会。
心甘情愿?骗鬼呢?曲砚是个多强势的人宋成风晓得一二,怎么可能甘愿屈居人下、任人蹂躏,心里这般想,他没有点破,反而跟着应和:“心甘情愿那就最好不过了,你晓得吧,这种事情只有两方都得了趣才有意思。”
是么?曲砚眼神稍暗,不受控制地想起燕灼嘴唇的触感,是温热而柔软的,颜色也很漂亮。
他低下头时表情显出几分落寞,落在宋成风眼里就是暗自神伤,但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了,因为他实在没有这种事的经验。
往好处想想,曲砚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付出才会有回报。
胡思乱想之际,车窗被人从外面敲了敲,宋成风猛然回神,看到燕灼正站在外面。
他打开车锁,让燕灼上车,“现在正好三点,咱们去超市走一趟也就快天黑了,到时候直接在附近找个地方对付一晚,明天再启程,如何?”
时间被耽误是因为自己,燕灼没有反对,曲砚则没有说话,表示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