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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腰间多出了一只手,凉凉的触感透过不算厚的衣料传入肌肤,随即,她搭在文小乖小后背上的手被握住。
在没有看到身侧之人是谁之前,文沐的脊背已经骤然一松。
她看向身侧的人,就像溺水之人找到了浮木。
像是回应她的注视,虞炽凑过来,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安抚性的亲吻。
她这样旁若无人的亲热,让所有正在打量这对母女的人眼神变了又变。
虞炽原本就是老爷子最看好的继承人,如果她当初愿意听从老爷子的安排尝试生一个孩子,而不是直接老爷子的安排,那么她现在就已经是虞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毕竟她不仅是老爷子的子女中看起来最正常的一个,能力也比其他人更优秀。
虞炽离开时,文小乖连忙将自己的小脑袋瓜也凑了过去。
但现在并不是哄孩子的时候,虞炽假装没注意到小家伙殷切的目光。
她走到老爷子面前,将一份文件递过去,视线在其他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看向老爷子说道:“两年前我告诉过您,小乖不是虞垚的孩子,您并不相信,甚至不愿意做一份亲子鉴定,您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虞老爷子的视线落在那张亲自鉴定报告上,良久,沧桑的声音才再次开口,充满了痛苦和无力:“小炽,我快死了!”
他快死了,最看好的孩子却还要在他临死前,往他心口上插刀子!
虞炽·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他满是皱纹的耷拉着的眼皮,哪怕用尽力气也无法抬起来,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十分孱弱。
尽管用最昂贵的药物维持,但仍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而他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必然不是不舍得死,而是放心不下这偌大的家族,所以哪怕到现在这种程度了,也要拖着即将死亡的病体,为虞家作最后的谋划。
他这一辈子都在为家族操劳,甚至不惜冒着风险剩下几个残缺的孩子。
可惜……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虞炽别开视线,那些质问的话被尽数咽下,声音有些冷的说:“您不该犯糊涂。”
他是眼见着生命到了尽头,所以病急乱投医,随便抓个小孩就说是虞家的血脉,要给对方套上沉重的枷锁,至于真相他甚至连自己都不敢探究。
老爷子因为受了刺激,很快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好好的寿辰,最后在兵荒马乱中结束。
虞炽让人将文沐送回去,回去后她的手机仍旧不能用,索性随便找了个手机店买了个新手机临时用。
因为耽误了不少工作,回去后文沐就开始加班,因为怕有人再打文小乖的主意,为了以防万一,她给文小乖在幼儿园请了假,然后把孩子当成挂件,走哪带那。
到了晚上,文沐才接到虞炽的电话。
然而电话刚刚接通,却听到那头忽然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片刻后,虞炽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老爷子出事了,我先去看看。”
文沐点头,想到她看不见,又应了声:“好。”
晚上注定失眠,文沐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办公,手机就放在旁边。
心里总有一些莫名的不安,她索性把电脑和文件搬到文小乖的房间里面。
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的小猪仔文小乖,却被刻意放轻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的睁眼喊了声妈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然后爬起来走到文沐面前,闭着眼睛动作麻利的爬到她怀里,安心进入梦乡。
文沐抱着怀里沉重的崽子,心慌和不安的感觉并没有消失,文沐天生专注力就很强,无论是游戏还是工作学习,以往一旦开始很快便能彻底投入其中,然而这一晚的工作效率却有史以来出奇的低,她的目光总会无意识的看向手机。
新买的手机安安静静躺着,没有任何动静。
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手机是新的,通讯录里干干净净,不过她对那个号码早已烂熟于心,熟悉程度跟自己用了几年的号码一样。
然而刚刚按下两个数字,忽然听见大门门锁打开的声音。
开锁的声音非常轻微,但现在正是凌晨四点,透过窗户外面天色黑漆漆,整个世界都非常寂静。
这个房子的钥匙除了文沐和林姨,就只有虞炽有,而林姨现在应该在睡觉。
开门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文沐想起身,然而下一刻又‘砰’的一声坐下。
崽子太重,压得她腿麻了。
刚才为了缓解不安,仍旧崽子在自己怀里睡的文沐,现在看着怀里这一坨,无语了。
强忍着腿部的酸爽感觉,文沐听到隔壁左边自己房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片刻后,右边书房的门被打开,文沐想出声提醒,却又怕吵醒怀里的崽子。
戳了戳幼崽睡得沉静的小脸,软乎乎的小肉脸也无法缓解她此刻的无语。
又过了片刻,她所在的这间房门门把手终于传来动静。
这间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小夜灯,可移动的办公桌前,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静静坐着,面部隐在阴影中,而办公桌上,小家伙敞着小肚子睡得正香。
她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疲惫感汹涌袭来,她一句话没说,强撑着最后的力气走到文小乖的小床边,直接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