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出院的意外(2 / 3)
说话:“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但前提是你得听话。”
“有很多想问的吧。为什么会被下毒呢?什么刑事案件?梁裕到底是谁呢?”汤昭顿了顿,抚摸猫儿一样挠着她的脑壳。手指穿过发丝,男人的鼻尖贴在她的耳垂上:“我是谁,又为什么会有他送你的小羊呢?”
韶芍喘着气,恐惧袭来。男人的鼻息吹在她侧脸上,引出了一阵轻颤。
“啧,想知道吗?”汤昭收了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韶芍。他伸手取下了女人嘴上的胶带:“只能提问或者回答问题,不许说别的话。”
韶芍脸上火辣辣的疼,张着嘴喘气。她抬头,泪珠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回答,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女人的嘴唇颤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音色沙哑粗糙,不像自己。
她脑子里也一片空白,只看到了对方漂亮的瞳孔。
这些天里困扰她的疑问都消失了,韶芍耳边就只剩了一个声音在回响:他把自己活命的机会留给了你。
身体变得很轻,无数感情把她冲撞成了一片透明。恐惧像潮水一样退散了,韶芍像被杂七杂八的事情冲到海滩上,她张口,却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梁裕……他还活着吗……”
那张脸惨白,唯有眼睛是红色的,逼出来对回答的害怕和乞求。
像薄而轻颤的蝶翼,黑暗里闪着淡蓝的光。
汤昭看见女人的泪眼,愣了一下。目光转向了桌面,语气里没有什么波澜。
“不知道。”
屋子里一瞬间没了声音,只有灰尘在透过高窗的光柱里打旋。
男人顿了顿,收回目光,抬头看向高窗:“不过他没那么容易死。如果出事了,我必然会知道的。”
短暂的静默。
房间里她轻轻地抽泣了一下,像呛了水。
汤昭没有说话,看着地板愣神,任由愈演愈烈的哭声灌满整个房间。
灰色的高墙圈地为牢,地下室里混着浓稠的霉臭和血腥。身形单薄的少年把他从地板上拉了起来,他看见那条胳膊,青青紫紫也满是伤痕。
年少的脸尽管满是淤青,却不比他如今站在镁光灯下谈笑风生的面孔逊色。
“汤昭,你得爬起来,不能晕倒,晕倒了就要被处理掉了。”
“站起来,汤昭,你信我,我会带着你和妹妹一起离开。”
屋里,男人看向桌面上的小羊,垂下了眼眸。
梁裕啊……
我们确实离开了,可你现在,还活着吗?
太阳西落了,墙上高悬的方窗透出来浓郁的余晖,橘红的阳光浸润着屋里的地板。
韶芍被绑在椅子上一下午了,她哭完后平静下来,愣神愣到现在。男人也不理会她,出门去了,刚刚回来。
她听见门被锁上的声音,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汤昭把晚饭放在圆木桌上,随手扯来椅子,坐下,看向韶芍:“想好问题了吗?我只给你这一次提问的机会。”
韶芍抬头看他,眼睛像一潭死水。她在等男人提条件,从窦衍眼皮底下抢人,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地花大力气就为了给她解疑答惑。
汤昭看出了她在想什么,了然地笑了:“脑子倒也不笨。”
男人弯了手指,一下一下轻叩着椅子把手,道:“等价交换。你告诉我一个信息,我告诉你一个信息。开始吧。”
封口器被拿了下来,韶芍目光平静地垂落:“今天下午外面一共经过了83辆汽车。”
“什么?”汤昭抬头。
“今天下午外面一共经过了83辆汽车,邻居开了一次门。这是两条信息。”韶芍看向他,道:“该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无意义的信息,讨巧的回答。
汤昭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找不到慌乱和恐惧。他嗤笑一声,这个女人好像有点儿出乎自己的意料。
男人叩着指节,一件件回答:“汤昭。医生,偶尔兼职暗杀工作。”
“有修煤气的员工来过,给楼上的邻居换煤气罐。”韶芍继续提问:“是你给我下的毒吗?”
“是。”汤昭点点头。
余晖照在女人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绯色。眉眼都被照亮,像被碾碎在轮底的玫瑰一样漂亮。
“你给的信息真的很没意思,换一换。你知道我想要关于你的信息。”
调查来的消息远不如当事人自述圆满。
韶芍看着他不为所动,张口,声音沙哑清冷:“外面有卖煎饼的人,下午还有人为了买宣纸讨价还价,有小孩儿放鞭炮,还有烧垃圾的黑烟……”
“我说了,给我一些有意思点儿的信息。“汤昭皱眉,有些不耐烦。
韶芍看向他,语气平静:“我在老文化部家属院里,大概是二单元的三楼或者二楼东户。梁裕把活命的机会给了我,是什么意思?”
屋里一瞬间陷入了沉寂。
太阳又往下落了些,余晖只照亮了韶芍的下半张脸。那双眼在浅橘色的阴影里,平静地看向汤昭。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秒,敲着椅子的手停了下来。他坐正了身体,微微偏了头看向女人:“怎么猜出来的?”
“你应该先回答问题。”
汤昭冷肃地盯着她,突然轻笑了一声,面色恢复了正常:“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意思。”
“五年前郑清源找到梁裕,请他帮忙调查一件刑事案件,本来他没答应,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搅和进去了。牵涉到国际上的黑色交易了,不安全。看见那个羊了吗,他把这个给了你,就是在告诉我不能动你。”
“什么意思?”韶芍皱了眉,越听越糊涂:“什么黑色交易?那个玩具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认识梁……”
“嘘——“汤昭伸出来一根手指抵在嘴边:“先给我信息,我再回答。”
韶芍看了他一眼,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邻居还在用老式煤气罐做饭,说明这儿没通天然气管道。”
“卖宣纸、在海市里明火焚烧垃圾却被禁止……能满足这些条件的只能是六环路的老文化街,也只有老文艺部家属院没被拆迁。”
“来的时候我数过步数,大概在二楼或者三楼。煤气修理工对账的时候说是二单元,看向阳窗户的位置,知道是东户。”
“不错。”汤昭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遍韶芍,目光满意。
“我认识梁裕,是因为我们小时候在一个孤儿院里长大。”
“那个刑事案件,是非法人口交易和器官贩卖。窝点之前在云省的边境,主要的交易物品就是流浪的孤儿。会有人通过暗网交易,人口贩卖,器官贩卖,性爱视频,和人有关的交易都能做。我和梁裕所在的孤儿院,就是窝点。”
汤昭一脸平静地说着,仿佛是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的信息被贴到暗网上时,被家族里的人发现了。我离开的早,剩下的事情都不清楚。”
“听说刑警二十年前围剿过一次,失败了。梁裕本来会死在真人狩猎的围场里,但刚好遇见那次围剿,应该是趁乱跑出来的。”
“至于小羊,”汤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玩偶,眸子暗了下来:“我和梁裕在孤儿院有一个妹妹,她没逃出来,大概已经死了。我发过誓要保护她,但是没能兑现。”
“小羊是她生前的玩具,梁裕把它带了出来。”男人抬头看向韶芍,道:“算是承诺转移吧。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