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与人心之光(1)(9 / 11)
崩塌的废墟中,两名少nv拥抱在一起,沐浴在淅沥的冷雨下,蜷缩在我的眼前。
我对眼前这非b寻常,甚至远b看上去更异常的画面,什麽话都说不出来。
我这般因为无能而保持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数个小时候,天se破晓之後。
我们终於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私立诗雨学校综合楼的门廊前。我们三个人因为在废墟中穿行,又冒着雨趁夜se飞行回这里,全身上下就和在泥潭里滚过那般狼狈。
而在门廊外等候着我们的,是没有打伞,全身也被雨水浸泡透了的学生会长。
当她看到维茵将雏护在怀里的一幕时,什麽都没说,只是露出了遗憾的笑容。
我希望会长针对这一结果说些什麽,发表些什麽,不论是对我无能的唾駡,还是对维茵偏激行动的指责,总之说些什麽都好,任何一个从她口中说出的字眼都将使压抑在我心头的负罪感减轻一分。
但是她没有。
会长是深谙拷问人心之道的高手,她绝对明白此刻我是多麽希望找个突破口将自己压抑着的扭曲情感发泄出来。所以,对没能履行自己的职责,没能保护好雏的我,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她仅仅是弯下了腰,微笑着抚0着雏的额头,像是安抚惊恐的孩子一样,耐x而温柔地擦拭着她身上的泥水。
不知怎的,令我不禁觉得羞耻的,我居然产生了希望自己就是此刻的雏的想法。
——被会长那样对待的要是我该多好啊?
由衷地产生了这样的嫉妒感情。
由衷地,希望她能……原谅也好,不原谅也好,总之对我做些什麽。
做些什麽都行。
做些什麽都行,我全部都会接受。
可会长什麽都没有做。
她牵起了雏的手,无言地拉着她向着综合楼走去,连一点回头多看我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没有,居然……一点都没有。
「会长!」
终於,这压得我喘不过气的沉默还是迫使着我自己张开了口,主动地,投降了般地向会长寻求着救助。
「对不起……」
可我也仅仅是说出了这没出息的三个字而已,我有太多需要对会长道歉的内容,而且每一件都十分重要,愚笨如我没法理清其中的优先顺序,把它们一gu脑的全放在了嘴边,却卡在了狭隘的喉咙里,什麽都没能吐露出来。
可会长真的回过了头。
她依然微笑着,遗憾地。
像是在怜悯似地冲我微笑着。
「这不也挺好的吗,南叶同学。」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游刃有余。
「她们真的已经重归於好了呀。」
我弄不清那之後会长又做了些什麽了,回过神时只有我和维茵还站在门廊之外了。清晨刺骨的寒意侵袭着我们cha0sh的身t,砭骨的寒冷让我忍不住流出了鼻涕,还有那不肯停止的雨水,无休无止地不断模糊着我的视线。
这段时间以来积累的疲劳在一瞬间涌上了我的身t,迫使我坐倒在地,无力地抬起了头,凝视着灰暗的天空。
该si的。
雨停了。
在那之後我去了一趟乡下。
在暑假即将结束的前两天,八月中旬。
这里的乡下并不是指我长久以来所居住的,那个被大城市里称为乡下的新剡县城区,而是相对前者而言,更为偏僻荒芜,更为不值一提的地方。
那里是我直到上小学前都居住的地方,我们一家三口曾挤在两件泥瓦堆砌成的小房子里。在因为我的入学而举家迁入城区之後,这两件泥瓦房後来交给了我盲眼的nn来住,我们也仅仅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回去探望她。然後,大概是四年级的时候,她去世了,举办丧事的日子,是我最後一次进入那件有活人气息的泥瓦房,不论是那时的我还是此时的我,都已经无法再从那土hse的建筑中获得什麽额外的感情了。
我明白它对於自己的意义,却实在无法由此想像出什麽美好的回忆来,我曾居住在这里的我心智并未成熟,哪怕有什麽值得铭记的事情也都没有记在脑子里。就好像我的爷爷辈一样——我见过我的nn,她却没见过我;我的爷爷见过我,而我却没见过他。
可我却在那之後经常造访这个地方,因为好奇,对自己诞生之地的好奇。它处於新剡南边的群山中,过去从我家去那里的话,乘车的话大概需要四十分钟。可随着城区一点点扩建,如今就算从城区的边缘徒步上山,也用不着四十分钟了。
那并不是很高的山,所以清早上山的话,也时常看见有人在这条山道上骑车和慢跑。我和维茵提着一袋简单的饮食,擦过了这些漫无目的的人群,步行到了那两间老房子曾经存在的位置。
说是曾经,因为在几年前的一场暴雨中,那两间土坯房被雨水冲垮了,如今只留下半堵墙的轮廓证明它曾经存在过。因为它早已不存在了,所以它自然也不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的目的是後山,去那里面寻找为数不多在我的童年中烙下影子的东西。
这差不多是一种散心吧。
我也的确需要好好地放松一下自己的心境了。
在那两座老房子後面的山口上,没走两步就能看见一片竹林,因为这附近虽然人烟稀少但却还居住着一些村民,所以竹林里满是被挖掘过的痕迹,甚至连挨着它的土路都被掘去了一部分。虽然每年都能看到这条土路被削减,但就像是取不尽的河水一样,我从来没感觉到这条路变得不再适合行走过,哪怕我的步伐变得越来越大了。
穿过这片竹林,就能看到直到最近的山头之前,道路两瓶茂盛而荒废的茶园了。新剡和莲城一样都产出名茶,但名气显然不如後者响亮,所以在一段时间的推广未果之後,原本四处都能看见的茶园就废弃了大半。因为不论是打理还是根除都很麻烦,所以它们就被晾在了这里,在村民想得起来的时候,会被从中开辟出一条小路来,摘取一些野茶回去,烘炒成g再卖到山脚的收购站去。
我曾在这後山的入口处挖过竹笋,这我还记得;我也曾在竹林之後的茶园中采过茶,这我也记得;我还记得在茶园所处的山头背面,应该有一个水面碧绿的水塘,甚至偶尔还有耕牛在其中嬉戏。可等我真的那个山头上之後,它背面却只剩下一大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了。
去年……或者是前年,它应该还在的。
我这样想着。
但或许我每一年都会这样想吧?
我拉着从未走过这种泥泞山路的维茵,缓慢地在荒芜的山间穿行,弯下腰,用折下的细小竹竿拨开每一个岔路口前的藤本植物,检查着指示那条岔路通往何处的痕迹,最终在太yan移动到天空的正中央之时找到了此行的目的。
在一条被茅草覆盖的岔路之後,我们发现了一条水泥浇筑的水渠,而且令我意外的是,在布满了落叶和淤泥的水渠中,居然还有水流在湍动。
这对早已做好看见乾枯池底的我来说是一个喜出望外的好消息。
水渠因为无人搭理,虽然两边都有水泥铺设的羊肠小径,此时也覆盖满了w泥和青苔,泥泞而sh滑,想要行走在上面反而变成了一件b穿山行走更为困难的事情。
我卖力地用竹竿敲打着水渠边的灌木,努力地让可以落足的地方变得宽阔一点。但即使我把自己累得半si,走过那条只容得下一只脚踏下的小路,还是让自己的外形变得狼狈不堪。头上和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