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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微把语音挂了。
……
二中位置偏,下雨天路上又拥堵,各个路口都站着交警,司机们不敢开快,半拉小时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车窗紧闭,外玻璃上雨水蜿蜒而下,司机觉得闷,打开了空调。冷风一鼓,谈易打了个哆嗦,没等她开口,岳龙雨已经抬手把空调关了。
司机纳闷地看了岳龙雨一眼,但后者没解释,他也就没多问。
又过了十来分钟,车子开到市中心的五岔路口,不出意料的,再次堵上了。
“都是去接小孩的车。”司机望着前面长龙般的车流,说,“起码得等三个红灯。”
“嗯。”
岳龙雨g巴巴地应了声,瞥了眼后视镜,看见谈易歪着头靠在车后座上,像是闭目养神……
不对。
岳龙雨眉心一皱,直接回头去看她。
“喂。”岳龙雨叫谈易。
谈易没反应,她脸颊不正常的cha0红,嘴唇g白,双臂紧紧拢在x前,不自主地战栗。
岳龙雨侧过身,推了她一下:“你醒醒,别在车上睡。”
谈易身上一时冷一时热,头疼得发炸,意识迷糊之际,感觉自己被戳了一下。
她理智还在,知道是岳龙雨,于是掀开眼皮,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微微点头,表示我知道,我没睡着。
可惜,这个她自以为的安抚,只存在于她自己的脑海中,落实到做出来的动作上,谈易只是慢吞吞地给岳龙雨翻了个白眼。
岳龙雨:“……”
司机也觉出不对劲,回头看了眼,说:“是不是生病了。刚刚看着还好好的啊。”
岳龙雨抬手碰了碰谈易的额头,立刻缩了回来,转头对司机说:“去人民医院。”
司机当即改道,去了最近的人民医院。
外头下着大雨,谈易又烧得昏昏沉沉,岳龙雨一手撑伞,一手从车后座把人捞出来。
谈易太轻了,岳龙雨单手一抄,让谈易坐在自己的小臂上,手腕内扣,把着她的腿往上一抬,抱小孩儿似的,几乎不费力地就把她“端”了起来。
她的额头软软地搭在岳龙雨肩上,隔着薄薄的衣料,温差格外明显。
岳龙雨蹙眉,把她往里拢了拢,伞面倾斜,几乎完全罩住了谈易的身子。随后一溜小跑,直奔急诊去了。
急x肺炎,谈易送来的时候已经烧到了40度。交完费用,急诊医生嘱咐岳龙雨给谈易找g净的替换衣物来。
这个时候,岳龙雨没时间再去找谈易要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于是快跑去医院边上的便利超市买了套睡衣。
急匆匆折返,谈易已经躺在急诊室输ye了,岳龙雨把衣服交到负责的护士手里,请她给谈易换上。护士翻了一下,问他:“内衣k呢?她里外都sh透了。”
一抬头,对上眼前这个高个少年窘得发红的脸,露出个了然的表情。
“行了行了,你先出去。”
岳龙雨转身出了门。
他的浸sh程度不b谈易低,但这点cha0气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岳龙雨拐进洗手间,把t恤兜头脱下来,露出紧窄的腰腹和后背斑驳的淤青伤痕。
岳龙雨拿着t恤胡乱擦了下头发,又把它伸到打开的水龙头下r0ucu0,绕成麻花,大手握着两头,用力一绞,再当空一抖,衣服基本就g了七七八八。
同样的方式处理了轻薄宽松的长k之后,他穿戴整齐,回到急诊室外的走廊。
岳龙雨也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回去后,听到门开的声音,就立刻迎了上去。
护士问他:“你是患者什么人?”
“我……我是她学生。”
护士多看了他一眼:“早点联系她家人,她这情况要住院察看。”
“好。”
“还有,衣服我放她床头柜了。你要么让她家里人拿回去,要么送到医院洗衣房去洗。”
“好。”
“进去吧。她醒了。”
急诊病房很大,一溜并排摆着六张病床,用蓝se布帘隔开。
谈易躺在最里面,帘子半拉着。
岳龙雨大步走过去,看见她阖眼靠着床头枕,肚子上搭着薄薄的被子。自己买的粉se卡通睡衣穿在她身上,胳膊腿都短了一截,谈易光0的脚露在外面,想来是袜子已经sh透,被护士脱了去。
她脚心发白,脚趾微微蜷曲,尽管室内温度适宜,岳龙雨还是觉得她很冷。他直往被子上瞟,手指在身侧攥了攥,想伸手把被子扯过来,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必定突兀。
矛盾之际,突然听见谈易的咳嗽声,岳龙雨立时收回视线。
两相对视,岳龙雨莫名觉得嗓子发g,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倒是谈易,看见岳龙雨进了病房,神情立刻紧张起来,问他:“什么时间了?”
岳龙雨说:“快两点了。”
“那你还杵在这里?”谈易支起上半身,唇角起皮,声音喑哑,“再不去考场要迟到了!”顿了顿,谈易从自己的随身物品里拣出那个装着粽子的塑料袋,递过去给岳龙雨,“你还没吃午饭吧?来不及的话,就把这个拿去热了吃。”
岳龙雨手里被塞进一包东西,他没拒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满是雨水的塑料袋,皱着眉头。
他很费解。今天早上,秦雪微和自己在“映刻”坐了半晌,对面二中校内甚至正在高考,她却连问也没有问一句——岳龙雨,为什么你没有参加高考。
可是眼前这个人,明明自己给了她不少坏脸se看,明明她自己现在虚弱成这样,却还想着他会迟到。
人与人的差距,总是在有了强烈对b之后才得以显现。
岳龙雨在面对着谈易期盼的目光之时,有那么一瞬间,是真切地希望自己参加了高考的。
那么他就能在这个时候,告诉谈易,我心里有数,马上就去考试,你别那么激动。
这样的话,他或许就能看见谈易长长地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刚才在学校门口的那种窃喜。
只可惜,他不能。
谈易见岳龙雨无动于衷,还想说话,谁知x口突然袭来一阵闷痛,她抬手按着心口,神情痛苦地微微弯腰,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岳龙雨垂眸看她,在谈易的视线si角里,他的拳头攥了又攥,最后只能无力地松开。
岳龙雨神情麻木,视线偏移,落在墙角。
“我没去考试。”
余光里,他还是看见谈易惊诧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岳龙雨没细看,他知道那里面有失望。
岳龙雨语气生y,继续道:“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去考试的。”
是啊,他说过,他早就说过。以他的脾气,这个结果才是正常的不是吗。
难道她还真指望自己的一幅画就能力挽狂澜,让他临时改变主意?
谈易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但结果摆在眼前,那些问题的答案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最后选择了放弃。
谈易重新躺了回去,只觉得四肢无力,难以为继。
“你回去吧。”谈易低声说,“医药费我会还给你妈妈……今天的事,真的很谢谢你。”
岳龙雨没动,虽然很想转身走掉,可他脚上千斤重,连抬一下都很费劲。
从来没有,他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