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if岳清源……2(1 / 18)
春日,积雪初融,虽是滋润万物的源泉,却也让这件木屋变得潮湿。
洛冰河席地而坐,按照梦魔前辈指导的方法运功。运行完一周,他睁开眼。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他瞥向屋外咕嘟咕嘟冒泡的陶罐,起身去装药。或许是因为起身的动作太猛,牵动了暗伤,他疼得直抽气。
洛冰河眼神变得有些担忧,边盛药边暗暗祈祷自己的师尊不要再找自己的麻烦,他不想再带着一身伤躺在潮湿的柴房里了。况且马上就到夏天了,到时候毒虫毒蚁很多,若是钻进了伤口里,别提多难受了。
他整理了一下仪容,这套衣服是婴婴精挑细选的,要是被打坏了可怎么办。虽是担忧,但现在也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洛冰河端着药,轻轻敲响了竹舍的房门,他也听到了师尊与掌门师伯的争吵,柴房离得远,哪怕是他现在的修为已经很高了,还是听不清内容。他也不想在这时候跑去触霉头,但是这药若是在煮,就要干了。
“师尊,药熬好了。”
沈九迟疑了一会,在短暂的寂静后,他还是选择尽量保着点自己的修为。
“进。”
沈九冷冷地看了一眼端着药站在自己面前一表堂堂的洛冰河,面色不虞。
“怎么是你,明帆呢。”
“明帆师兄下山处理事情了去了。”
“哦?所以你就是这么站在你师尊面前俯视着的?”沈九掷地有声。
洛冰河一惊,连忙跪了下来,将药碗举到他面前:“师尊。”
不知是没有心力还是怎的,沈九没有再为难他,一口喝完了药,挥手让他下去了。
洛冰河关上门,暗暗庆幸。
等到他再强一点,就离开宗门。到时候天高任鸟飞,就不用再受师尊搓磨了。
他已经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明白了,无论他怎么做,师尊都不会拿正眼敲他,那他还不如赶紧离开这里,免得两头不痛快。
沈九喝完了药,盘坐在榻上,神识探入丹田之中,明显感到自己的灵力丧失缓慢了下来,如岳清源所言,完全没有办法吸收灵力,也没有办法逆转流失。
“可恶……”沈九恨不得将始作俑者生吞活剥,但在此之前,他首先要保住自己的金丹。
妈的,不会真要和岳清源……
他越想越烦,只觉得和岳清源一起呆过的房间里都乌烟瘴气的。他换了一身常服,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随机提剑下山去了。
由于苍穹山派的庇护,山下的居民们安居乐业,不曾受到妖魔的滋扰,自是对山上的仙人们满怀感激之情。
沈九时常下山寻欢作乐,刚走到绮花阁,门口衣着暴露的姐姐就都认出来他来。
“大人~好久不见您来玩了~今儿个这么早啊~”
沈九没理她,自顾自往里走,随后老鸨也迎了上来。
这位大人虽不确定是何身份,但每次来的时候出手极为大方,样貌也堪比天人。许多姑娘都说他是山上的仙人,赶着躺往他身上凑。别说伺候了,就是看一两眼也赏心悦目啊。
还没等老鸨恭维,沈九就赶忙打断她:“别吵吵,三楼来间房,叫烟柳上来。”
老鸨看出他心里不痛快,不敢多嘴。笑着接过沈九递来的银子,将人迎上去。
烟柳很快赶了过来,一开门,一股淡雅的胭脂香气便扩散开来,这种香味很像以前的姐姐,让沈九安心不少。
“倒酒。”沈九
“好的,奴家给您倒酒。”烟柳的样貌并不出众,而且不会说些阳奉阴违之语,所以专门点她的客人并不多。不过正是因为她安静,再加上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沈九时常来这捧她的场。
酒过三巡,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沈九纯粹是下山来买醉的,下酒菜一口没沾,酒却是闷头往嘴里送,不知喝了多少,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烟柳忧心地扶他上榻,方才只是倒酒,这客人就给了自己那么多银子,若是不做些什么,这钱拿着真是不踏实。
她有些犹豫,还是慢慢为沈九宽衣。
门突然被人推开,烟柳惊叫一声,往门口看去。那位不速之客白衣银冠,面色有些微愠。
“冒犯了,姑娘。”岳清源说着,一边大步走来塞给她两张银票。
烟柳受宠若惊:“不用不用,这位客人已经给了我很多了。”
“这是赔偿,姑娘收着吧。”
烟柳脸红着帮岳清源把沈九移到他的背上,捏着手帕目送他们离去。
一路上岳清源收到多少侧目他都不甚在意,只是一直听着趴在自己背上的沈九呓语,若是说到哪哪膈着了,他便马上调整位置,让他舒服些。
岳清源背着沈九,一步一步往山上走,沈九趴在他肩上,没有了往日的疏离和嘲讽。岳清源竟然在某一瞬间感到时间回到了曾经,不禁淡淡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在笑我吗?”沈九喃喃,半睁着眼看他。
“不是的。”岳清源露出了难言的表情。“……你感觉怎么样?”
“有点难受。”沈九的声音很小,只刚好能让岳清源听到:“我看见你,有点难受……你好眼熟。”
“是吗?”岳清源慢慢登着山梯,一阵苦意漫了上来,低声道:“小九,是七哥对不起你。”
“不对。”沈九摇头,“你不能这么叫我,只有七哥能叫我小九,你不是七哥。”
猛然听到那个称呼,岳清源有点激动:“我是七哥。”
沈九露出为难的神色:“你不是七哥,七哥从来都不骗我的……你不是……”
岳清源霎时停住了,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表情一阵青白。
“你怎么不走了?把我送回去的话,我的七哥会给你很多报酬的……”沈九合上了眼,似是又睡着了,而方才只是一个岳清源的一个梦。
“不是的……小九,我……”岳清源哽咽着,将逐渐下滑的沈久往上背了些,终是什么都没说。
他缓缓地爬着这座山,他记得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一步一步地背负着希望从山脚缓缓地往上爬。那时的他一无所有,没有显赫的身份,没有傲人的修为,也没有重压在身上的数不尽的目光,他只有一个登山的理由,足以让他驾驭着幼小的身躯在这条山道上不吃不喝地摸索了三天三夜。
他曾经,只为了他。
木清芳收回搭脉的手,眉头紧皱。他低斥道:“我应该说过,他目前不可饮酒!”
“我还没来得及说……唉,都是我的错。”岳清源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沈九,发觉他神色有些不安,便起身向屋外走去。“我们出去再说吧。”
木清芳瞥了一眼沈九,目光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苍穹山派十二峰主同气连枝,谁料想出了这么一位难相处的清静峰峰主,平日里与他交集不多,却也听说过他的某些“感人”事迹。
他摇摇头,跟着岳清源出去了。
清静峰是十二峰中最宜居的,成片的绿从山顶铺到山脚,微风徐徐便成悦耳乐章,花鸟鱼虫、百兽相宜,到了修学的时辰,还有朗朗读书声与乐曲声,身处其中只觉心旷神怡,不愧为“清净”二字。
两人一路走来,心情都放松不少。
木清芳知道岳清源要问什么,无非还是那个问题,他先一步说道:“办法只有那一个,若你不愿意,就让别人来。”
“哪是我不愿意,清秋师弟不可能同意这种事的!”岳清源露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