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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
“……抱歉。”
泽维尔活像是几百年没开过口,嗓音粗粝沙哑得不像话,“我一直很担心您。”
雄虫昏迷了足足五天,他睡了多久,泽维尔便守了多久。
别说打理自己了,如果伊莱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中尽是疲倦产生的红血丝。
“我等会儿去清理,现在,让我好好抱您一会儿,好吗?”
伊莱没答应,但也没拒绝,一边喊哥哥一边说自己头疼,哼哼唧唧地拱进雌虫怀里撒娇。
泽维尔已经猜到他大约是恢复了记忆,也明白雄虫不愿意与自己相认的原因,更心知如果不是因为雄虫此刻神志还未全部归位,绝不会如此同他亲近。
但泽维尔不会蠢到主动戳破这一切,眼下的安宁是他这些年都求之不得的。
“按一会儿就不疼了……”
泽维尔换了个姿势,以便雄虫躺得更舒服,他像哄孩子那样轻声低语,为他缓解额角的疼痛。
“小少爷,乖乖的……”
“……”
雌虫的力道恰到好处,伊莱本就没完全清醒,于是迷糊间又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伊莱已经舒服多了。
感受着太阳穴传来的舒适力道,伊莱懒洋洋的又眯了一会儿,才问:“泽维尔,几点了?”
“一点半,雄主。”泽维尔的手顿住,“您感觉好些了吗?”
“嗯。”他睁开眼,就看到泽维尔一眨不眨地注视自己,面容一如往常。
伊莱愣了一下,随即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见鬼,他怎么会认为泽维尔此刻应该是胡子拉碴的?
是做梦吗?
“雄主?”
伊莱晃了晃脑袋,把多余的混沌甩出去,倒是没把雌虫的手甩掉,他依稀记得雌虫一直给他按摩来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好直接过河拆桥。
于是小触角软绵绵地钻出来,搭上雌虫的手腕,示意对方可以把爪子拿开了。
“松手。”
泽维尔换了个地方搭爪子,从太阳穴换到了腰间。
“放肆。”小触角拍了雌虫手背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刚醒没力气,此刻手背上应该就是一道血痕了。
伊莱瞟他一眼,说:“我饿了,去做饭。”
对伊莱来说,之前半梦半醒的状态和宿醉是差不多的,具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醒来就忘得差不多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软绵绵撒娇,也忘记自己是怎么在别虫怀里拱得像只小猪仔,故而现在半分尴尬的情绪也无,理直气壮地发号施令,指挥虫伺候自己。
虽然泽维尔也很乐意就是了。
他将雄虫重新抱进被褥里,仔仔细细盖好:“嗯,我很快回来。”
泽维尔很快回来了,不过没有带回来的不是饭,而是一堆的医生。
用各种仪器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最后结果虽然没和伊莱说,但应该没有大碍,泽维尔的脸色明显缓和了。
伊莱饿着肚子检查,又不好意思对无辜的医疗官发火,只好臭着脸瞪泽维尔。
送走医疗官,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泽维尔摸了脑袋:“饿了吧,我叫虫送餐。”
“……”伊莱神色稍霁,算你识相。
厨房一直备着餐,不多时,就有仆虫进来。
伊莱翘首以盼,结果就盼来一碗药粥,小脸顿时就垮了。
好不容易告别了这些汤汤水水,结果出去一趟,一夜回到解放前。
伊莱抽了抽鼻子:“泽维尔,我都这样了,你还虐待我。”
“你要造反啊。”
泽维尔吹了吹汤勺,递到他的唇边框:“我做了您爱吃的草莓小奶糕,等您用完餐,也差不多放凉了。”
伊莱哼了一声,心想这算什么。
一根大棒一颗甜枣?
不过伊莱选择接受他的甜枣,毕竟这次是自己闹出来的事儿,他可是一只有原则的雄虫。
用完餐,伊莱如愿吃到了小奶糕,心满意足时,伊莱终于有闲心分给正事。
“泽维尔,我让你带回来的那些虫呢?”
泽维尔:“我将他们安置在另一栋别墅里,有卫队守着,很安全,等您好点了,我带您过去看。”
伊莱很满意,又问:“那些虫贩子呢?”
“您放心,他们死得很惨。”
泽维尔的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伊莱不由得一愣,就听泽维尔继续道:“至于伤了您的那只,我折断了他的四肢和脊骨,正锁在地牢里,想等您好些了亲自处理。”
泽维尔替他擦去唇角不小心沾上的食物残渣:“或者,您想现在就处理吗?”
伊莱手一抖,小奶糕啪嗒一声掉落在地,软绵绵的弹了好几下。
“……”
“……”
房间打扫得很干净,但在地上滚了一圈,原本粉扑扑的小奶糕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些许灰尘。
泽维尔用纸巾包起来扔进垃圾桶。
伊莱的视线没了落脚点,就又转移到泽维尔脸上。
“怎么了,雄主?”
伊莱思考了一会儿,得出结论:“泽维尔,你不对劲。”
雌虫神色如常,看上去没有半分异样,他从托盘上重新取了一块小奶糕,喂到雄虫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