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1)
东决侯一边吸取夜州白的气血,一边陷入回忆,“本侯到山北做事,见到了被追杀的你。还有你的父母。那夜,是一个雪夜,大雪漫天,我途径山林,见你们逃亡。追杀你们的人,正是……”
夜州白听着东决侯的话,不知是因为窒息还是难过,竟然红了眼眶。
“不……”
夜州白发出喃喃的声音,似乎很抗拒东决侯说出答案。
东决侯却似乎非常满意夜州白的反应。好像令夜州白感觉到痛苦,会给他带来舒适感。
“你不想知道答案么?”
东决侯端详着夜州白的模样,正在享受他此时身心都受到巨大折磨的痛苦,让夜州白这样的人如此折磨,实在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夜州白挣扎的摇了摇头,脸色已苍白的可怕。
东决侯却突然开口说出了那个名字:
“夜信。”
“不……不!”
一瞬间夜州白睁大眼睛,眼眶变得通红,他爆发出一声沉重的呼喊,竟然将东决侯的手挣脱开。
东决侯一惊。
夜州白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就是夜州白,永远不会被打倒的强者。
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再出一掌的时候,夜州白已劈出了一道剑风。
东决侯抬手抵挡,而后向夜州白又扑出了一掌。
夜州白随着这一掌掌风吐出了一口鲜血,而后执剑冲出了大堂。
冲进了漫天的大雪里。
东决侯欲跟上去,却感觉到胸口一阵痛。
是……
中毒!
夜州白竟然在自己的气血里种下了毒!
他不止是一个心硬的人,还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夜州白逃出了东决侯府,落进了白雪皑皑的长街。
人影已经寥寥,风雪漫天。
东决侯的话回荡在他的耳边。
夜信……
是夜信。
追杀他们的人是夜信!
久远的回忆似乎被这样提醒的拨起,从来不曾清晰过的记忆萦绕在夜州白的心口,逼得他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染红了白雪。
夜州白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夜信……”
怎么会是夜信?
夜信说他是自己的恩人,而那一场杀局竟然也是出自夜信之手么?
还是说……这只是东决侯的杜撰。东决侯一定知道,自己是要去帮山北宗的,这或许就是东决侯的挑拨罢了。
夜州白握紧了拳头,雪花在他的脸上融化,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水从他的脸庞滑落。
他被吸取了内力的身体此时也摇摇欲坠,身心的双重折磨令他无法再多走一步,而在他即将跌倒的时候,一只手有力的扶住他颤抖的身体。
夜州白抬眸,对上了来自萧山渊幽幽的一双目光。
“萧山渊。”
夜州白喃喃,忽然觉着自己得到了支撑。
萧山渊为夜州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裘衣,把人往自己的身边揽了揽,又抬手摩挲过他的脸,擦了擦他脸上的未干的血迹。
夜州白眨了眨眼睛,睫毛上挂着的雪花消融,他看着萧山渊温柔的目光。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来自萧山渊的温柔。
夜州白心口一软,默默的往前凑了一步,低头,埋在了萧山渊的怀里。
萧山渊叹口气,心疼的把夜州白紧紧的搂住,好像要把永远按在自己的怀里,雪花从两个人的身上缓缓落下,落在铺满雪的长街上。
这冬天,终究还是来了。
夜州白没什么气血,身子也变得软了,只是凑在萧山渊的怀里,默默的不言语。
萧山渊叹口气,抚摸着他的脊背,安抚着怀里的人。
“夜州白。我在你的身边。”
萧山渊给夜州白渡了一些内力过去,感觉到怀里的人终于有了一些气色,才温柔的扶着他,回了王府。
雪地上留下了并肩的一对身影,好像会一直如此走下去。
夜州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躺在一处柔软的宽敞床榻上,纱帐幽幽,感觉到自己的脸庞有温热的呼吸,他轻轻扭过头,对上了萧山渊一双沉沉又柔情的目光,自己正与他盖一床暖被,共一处床榻。
“你想从东决侯那里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了?”萧山渊沉声问。
夜州白“嗯”了一声。
萧山渊凑近过去,摩挲着夜州白的脸,“这让你险些丢了性命。”
夜州白坦然,“不会。你还记着当时在云暮城,施梦和阿山对付地鬼的法子,他们服下毒药,随气血入地鬼的经脉中。如今我效仿,可保我性命。”
“东决侯的力量,是地鬼可比?”萧山渊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夜州白有些理亏道,“但我确实无事。”
萧山渊无法,只能说,“罢了,为你担心,我也是自讨苦吃。你既然已得到想要的,我还有什么好说?你做什么事情,向来是由你自己,我便是再担心,也无法控制你。我便是想把你锁在我的身边,锁在我的榻上,又能如何?”
夜州白抿了抿唇,看着萧山渊无奈的样子,可是那无奈里又充盈着对他的担忧,他一时心悸,心中酸软着,竟然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吻住了萧山渊的一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