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2）

高估了自己的力道，只能拽着里衬的边缘，拍了拍身旁的少年，“撕一下。”

&esp;&esp;秦陌撇头乜见她裙下露出的小半截雪白脚踝，眉心不由一跳。

&esp;&esp;兰殊催促道：“快点。”

&esp;&esp;秦陌侧过头，并没有看她，紧绷着脸，伸手扯了下。

&esp;&esp;撕拉——

&esp;&esp;熟悉的衣服碎裂声，令他不合时宜地回想起某些梦境，床笫之间，某些自己失控的时候。

&esp;&esp;秦陌连忙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不该有的杂念晃走。

&esp;&esp;少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还属左手臂的刀口最深最严重。

&esp;&esp;兰殊接来些山洞中岩壁的清水，用绢帕擦完那些伤口旁干涸的血渍，将素纱缠绕在了他手臂上。

&esp;&esp;秦陌垂着眸，看着她习以为常地又打了个蝴蝶结。

&esp;&esp;兰殊轻叹了声息，“二哥哥这只左手承担了好多。”

&esp;&esp;总是被他第一时间拿出去挡灾挡难，上上回惊马是它，上回和吴甫仁打架是它，这回群殴还是它。

&esp;&esp;她不过一句带着一点点怜惜的感慨，秦陌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沉声回了句：“你以为我想？”

&esp;&esp;兰殊看他一眼，低眉顺眼地嗯了声。

&esp;&esp;你以后还会用它的。

&esp;&esp;--

&esp;&esp;夜色渐深，两人围在了火堆旁。

&esp;&esp;秦陌伸手用树枝挑了挑篝火，兰殊抱腿坐在他旁边，眼皮开始打架。

&esp;&esp;她微垂着螓首，犹如小鸡啄米，一晃一晃间，困倦靠倒了他肩上。

&esp;&esp;还没等少年嫌弃，兰殊就好像求生使然般，自个跳了起来，揉了揉眼角，含糊着嗓音，同他道了声歉。

&esp;&esp;这声强打精神的道歉话音还没坠落，天空忽而一声巨响。

&esp;&esp;刚刚还企图保持着矜持端庄的人儿，登时成了只听雷的鹌鹑，面色顿时惨白了一片，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臂膀，埋头躲到了他肩后。

&esp;&esp;那熟悉的女儿清香一接近，秦陌的太阳穴嗡了一下，并不自在她这样紧贴着他。

&esp;&esp;他蹙眉侧首，只见崔兰殊拼命捂住了耳朵，蛾眉紧皱，仿若被激起了十分痛苦的回忆，樱唇一瞬间褪得毫无血色，额间挂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esp;&esp;霎那间，少年心下一软，没忍下心把她推开。

&esp;&esp;山峦上并没有乌云翻滚，只是几声空雷。

&esp;&esp;少年难得没有出声，静静地由她依靠着，直到外头的空雷沉寂下来，倚在他身后蜷成一团的人儿，身子忽而僵了下。

&esp;&esp;秦陌知道她缓过来了。

&esp;&esp;兰殊一下跳了开来，脸颊泛出了大片红晕，咬了咬下唇，困窘地抬起头来。

&esp;&esp;四目相对，秦陌并没有责备她，只沉声问道：“害怕？”

&esp;&esp;兰殊干干咳了两声，如实作答：“怕打雷。”

&esp;&esp;“只是怕打雷？不怕出不去，死在这？”秦陌微微挑起眉稍道。

&esp;&esp;只见兰殊毅然摇了摇头。

&esp;&esp;雷声一停，兰殊又恢复了平时的恬淡模样，方才弱不堪折的那股娇态，在眉眼间荡然无存。

&esp;&esp;她提了提唇角，望着洞口笑道：“其实这种出不去的感觉，我很熟悉的。小时候阿娘给我算命，那些秃驴非说我命数浅，老天爷会提早把我收回去。我阿娘舍不得，为了杜绝一切意外，就一直把我锁在家里，不让出门。我那时也像这样，总是蹲在窗前，望着天空的星星。”